吴苗闲暇时候会看耽美小说,腐女都有着强大的幻想能力。
吴苗注意到那个烟火师,说话发嗲,涂脂抹粉,皮肤保养得非常好,很可能是个同性恋。死者杨长得眉清目秀,演猥琐的岛国士兵有些可惜。副导演非常好色,也许男女通吃。死者为了上位,很可能会主动献身给导演,但是引起了烟火师的嫉妒……
叶辞尘打断了吴苗的推测,说道:
叶辞尘吴苗,你再去调查一下这三个人的关系好了。
吴苗想起大胡子导演,心里直犯恶心,她说:
吴苗让沈琛去吧,我有点不舒服,肚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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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琛问吴苗:
沈琛什么是419?
沈琛调查时并未发现死者在剧组里有什么异常行为,不过,那个烟火师对沈琛非常热情,递烟让茶,还要了电话。半夜的时候,沈琛收到烟火师发来的一条短信,上面写着:【哥,外面打雷了,我怕,好想枕在你的臂弯里,好想躺在你怀里,我们419吧。】
吴苗哈哈大笑,告诉沈琛419就是一夜情的意思。
沈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犹豫着要不要去揍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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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扩大了搜索和走访范围,全面排查可疑人员。附近的村民提供了一条线索,案发的次日清晨,有人将一支枪扔到了山前的池塘里,因为当时刚刚拂晓,目击者并未看清丢枪人的面貌。立秋镇领导带人去村民家中取回枪支,经过核对,正是死者丢失的那支道具枪。
道具枪已经损坏,村民称,他捡到的时候就是一支坏枪,枪管都被人砸弯了。
案情有了重大突破,但是这支枪的发现也几乎推翻了调查组此前的结论。
如果凶手杀人是为了抢夺枪支,那么为什么又把枪损坏和丢弃呢?
叶辞尘这个凶手非同寻常,我们不能从正常的角度去揣摩此人的犯罪心理。
聂云凶手极度仇恨岛国人。那片竹林附近有个炮楼,是因拍摄影视剧的需要,为了还原真实的战争场面,剧组建了一座炮楼。
吴苗死的可是归离共和国人啊,只是穿了一身岛国士兵的衣服,人家是演员嘛。
领导因为仇恨岛国人,就连演岛国士兵的演员都杀死?
程铎这不是有病吗!
叶凌薇也许凶手觉得这样做是爱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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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三天后就是国难日,立秋镇响起了防空警报。
因为此前岛国右翼登陆归离共和国领岛,岛国政府扣押归离共和国保领岛人士,引起归离共和国人民的强烈抗议,全国各地在国难日这天爆发了声势浩大的反岛国游行。上午10点左右,立秋镇永宁路出现了一支游行队伍,浩浩荡荡,口号震天。
队伍逐渐地扩大,街道边的围观者热血沸腾,很多人怀着一颗爱国之心加入了游行队伍,一些警察也在现场维持秩序。文学的视角应该如摄像机一样,没有批判和赞扬,只做真实的记录。所以,我们有必要从队伍中走出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清醒地看着这一切。
我们不得不说的是,当天的爱国游行最终演变成了暴力民众对商家、私家车的烧抢打砸:
【在永宁路和永安路的交汇口,几个青年左肩扛着归离共和国国旗,右手拿着砖块、木棍,看见岛国系车就上前打砸,然后将车掀翻。场面非常混乱,有人喊:“那边有一辆岛国车!”游行队伍气势汹汹地跑了过去,那车的车速没有放慢,很多人将手里的东西砸到车上,喊着“打死岛国奸细”,车内副驾驶座位上有个少妇,抱着个孩子,大约只有6岁,吓得抱紧妈妈说不出话。
车开出很远,孩子问妈妈:“他们为什么打架啊?为什么砸我们的车啊?”
妈妈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小孩的问题,问的也许不是一个人,而是全社会。
游行队伍分成了两股,永安路有一家渔具店,因为店名叫领岛,也被爱国人士砸了,玻璃碎了一地。店主神色惊慌地躲在店内想要报警,但又放下了手机,因为他看到不远处的岛国料理店门口有几个警察在用消防器灭火。
永宁路的游行队伍中有人喊了一句口号:“给我三千城管,收复领岛!”人们也一起跟着喊口号,随后大家发现这是句玩笑话,于是都大笑起来。
两支游行队伍在永乐路再次汇总,声势浩大,交通完全瘫痪。也就是在这里,一名岛国系车车主被暴徒用铁棍袭击,最终颅骨被打穿,并导致暂时失去行走及语言能力。当时车主软绵绵地倒在地上,老婆用卫生纸捂住他的头部,一个劲儿地哭。有位好心人上前帮忙,掀开卫生纸,一股血柱涌了出来。激愤的人群在涌出的鲜血前停滞了一下,随即散去。队伍继续向前,口号震天。
警方向媒体公布了车主遇袭的照片及视频,并对袭击车主的暴徒展开通缉。
这名暴徒叫陈武,平日里在工地上打工。当时,他上班乘坐的公交车被游行队伍堵住,从小爱看抗战片的他立即被队伍的热情感染,他激动地汇入人潮之中,成为打砸抢中的一名“勇士”。当天晚上,他跑回了家,母亲感到很奇怪,因为儿子只有在逢年过节或者麦种麦收时才偶尔回家。
陈武告诉母亲:“我的照片已经被发到网上了,我害怕。”
母亲听得云里雾里,她只知道儿子在反岛国游行中“和人打了一架”,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陈武用手机上网看新闻,喃喃自语说:“我是爱国,抵制岛国货。”
陈武不断安慰自己,他对母亲说:“网上对我一半支持一半反对。”
村支书领着便衣警察找到了陈武的家,母亲从麦地里奔跑回家的时候,陈武已经被警方带走。临走时,只带了一个装酒的袋子,里面塞了一件毛衣、一条裤子和一条内裤。
母亲很心疼,问邻居,孩子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陈武当时对警察以及围观的乡亲们说:“抓我干什么,我是抗岛国英雄!”
陈武故意伤人案在社会上引起了巨大的反响,这一流血事件发生后,报纸电台纷纷报道。
一个市民在街头对记者说:
“如今,有些观点令人难以理解,非常极端。例如,网上说什么买岛国货花的钱,都有可能变成射向同胞的子弹。徐叶联军还抵制外来货呢,那会儿,家里有盒火柴的都被满门抄斩。我支持理性爱国,我只抵制蠢货。”
有个中学生在电视节目里这样说:
“抵制岛国货,并不是砸掉自己或者别人的岛国货,我们应该在自己的各行各业,都比岛国做得更好,我们的官员比他们的清廉,我们的街道比他们的干净,我们的桥也比他们的结实,我们的食品更安全,我们的言论更自由,还有我们的年轻人比他们的更有希望,更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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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陈武案件的办案民警向调查组反馈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国难日这天,街上的游行队伍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这是一个老人,白发苍苍,衣衫褴褛,竟然戴着一顶柳条编织成的帽子,身上还绑着竹叶,他突然出现在游行队伍中,大家都感到很诧异,有人觉得他是一个流浪汉,有人认为他是一个疯子。
当时有人说:“看,就连老乞丐都这么爱国,更何况我们年轻人。”
老人走在游行队伍的前列,什么“武器”都没拿,身后是一群手持棍棒和砖头的人。老人神态安详,奋力前进,唯恐落在后面。一名穿校服的学生想搀着他的胳膊,老人摆摆手拒绝了。】
叶辞尘这个老人身上绑着竹叶,符合凶犯特征,这条线索我们必须重视,调查清楚。
沈琛其实我现在却觉得,也许是愤青干的,开岛国系车的归离共和国人都能被他们打成植物人,杀死一个穿岛国士兵服装的演员,也没啥可奇怪的。
吴苗愤青好可怕,我喜欢岛国动漫,岛国化妆品也不错,这些都要抵制吗?
程铎那老人可能是个老愤青。
聂云也许是个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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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组多方走访,很快找到了当时的几个目击者,那名穿校服的学生说,老人在游行队伍里并没有呼喊口号,而是用微弱的声音唱着一首歌。根据这名学生的回忆,叶凌薇找到了老人唱的这首歌曲: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弃我昔时笔,着我战时衿,
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
齐从军,净胡尘,誓扫倭奴不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