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人面（4）

吴苗穿着一件百搭长款红风衣，下身穿豹纹修身打底裤，野性气息十足。脚上是一双黑色靴子，脖颈上系着白色丝巾，头发梳成马尾辫，看上去既优雅又迷人。

现在，她躺在铁架床上，那个脑袋很尖的男人正用力撕扯着她的衣服。她挣扎了几下，铁架床纹丝不动，手铐碰得当当响。

那个脑袋很尖的男人下巴也尖，小眼睛，皮肤皲裂、僵硬、粗糙状如鱼鳞，鳞片下渗出血液，长得奇丑无比，简直像个鬼。他凑近吴苗的脸，死死地盯着她看，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吴苗浑身哆嗦，剧烈挣扎，那人按着吴苗的头，掰开她的上下眼皮，舌尖顺着她的脸颊一直舔到眼睛。

仓库共有两间，里面的房间传来沈琛和聂云急切询问的声音，他们非常担心吴苗。

一个穿警服的人从里面走出来怒斥道：

杨剑鬼鳞，你鼓捣她干吗？你又不能玩儿，搞这么大动静，我还怎么审他们？

那个叫鬼鳞的人摸了摸自己的尖头，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鬼鳞杨剑哥，我把她的嘴堵上。

杨剑别鼓捣了，你打电话联系下丧彪他们，让他们带上所有的钱到这里来，来了后咱就走。

鬼鳞上哪儿去，我的鱼塘不要了？

杨剑都啥时候了，警察都来抓咱们了，我审问下，看看还有没有警察跟来——你别和丧彪说警察的事，要不他就带着钱跑了。

鬼鳞要是还有警察呢？

杨剑那这几个就是人质。

很显然，他们犯下的命案不止一起，而丧彪是这个犯罪团伙中的一员，掌管着这些不义之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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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里面，墙角有一堆鱼饲料，中间的铁桌子上有一叠脏兮兮的蛇皮袋子，袋子曾经装过鸡肠子和麸皮，使整个仓库都弥漫着臭烘烘的味道。外间和里间的门旁边有个饲料颗粒机，聂云的左手被铐在饲料颗粒机上，右手和奄奄一息倚在墙边的高级督察铐在一起，沈琛被独自铐在一张上下两层的铁架床上。

身穿警服的那人叫杨剑，此人很明显做过警察，他很熟悉警方的行动。聂云声称还有一队武警随后就到，劝他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杨剑诡秘地笑了笑，一眼看出他们只是走访调查，而不是前来拘捕的。

杨剑坐在铁桌子上，开始审问聂云。

审问之前，杨剑搜出了沈琛等人的武器和证件，扔到了墙角的鱼饲料堆里。

聂云注意到，杨剑的审讯问话非常专业，他应该做过公安预审工作。

杨剑我还是第一次审问警察。

聂云你很快就会被警察审问的，今天，你的路走到头了。

杨剑走到外间，低下头看着吴苗。

杨剑你离过婚吗？

吴苗摇头说没有，鬼鳞打完电话，手里拿着一把剖鱼刀，阴笑着站在一旁。

杨剑你要是离过婚，我就把你的脸皮割下来。

鬼鳞用牙齿咬着刀背，动手动脚就要脱掉吴苗的豹纹打底裤。杨剑皱了皱眉头，突然拔出腰间的手枪，对鬼鳞喊了一声你滚开。此人喜怒无常，杀人毫无预兆——他要开枪打死在吴苗。

就在这时，鬼鳞的电话响了，他接完电话，对杨剑喊道：

鬼鳞丧彪他们人齐了，现在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杨剑数了一下弹匣里的子弹，还剩四发，足够杀死聂云几人。

沈琛半面人会带着你参观地狱。

杨剑半面人是谁？

沈琛上一个用枪指着我脑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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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仓库里，鬼鳞已经伏在了吴苗身上，苏吴苗放弃了挣扎和抵抗，任由他的舌头舔过脸庞，舔向眼睛。

随后，他站起来，先褪下吴苗的打底裤，接着脱掉了自己的裤子。

吴苗闭上了眼睛，她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然而，鬼鳞站在地上，身体僵硬，随后便“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吴苗斜眼看了一下，发现他的脖子上扎着一剂麻药。

与此同时，她听到有两个脚步声来到铁架床两旁，解开了束缚住她的手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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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内间，杨剑掏出枪，对准了聂云的头。

聂云小时候，你爸和你妈离婚了，你很想你妈。

原来，在刚刚杨剑审问他们的时候，他回忆起一个细节：老杨家墙上挂着的那张全家福少了一个人。老杨是杨剑的叔叔，全家福中有他们家所有成员。不过，聂云在照片中没有看到杨剑的妈妈，杨剑身后只站着父亲，这说明他母亲要么死了，要么离婚了。受害者——那个被割下脸皮的女人，就是个离婚女人。杨剑又问及吴苗是否离过婚，种种迹象结合起来，聂云推测，杨剑的父母很可能在他小时候就离婚了，他恨这个世界上所有离婚的女人……这种恨应该是出于爱。

杨剑愣了一下，收起枪，他走了几步，停下来看着窗外出神，心里想起很多往事。

杨剑背对着屋内诸人，天赐良机，聂云用肢体语言示意沈琛把床举起来，沈琛努嘴，意思是中间的桌子是个障碍。聂云悄悄地站起，屏住呼吸，猛地踹开中间的桌子。沈琛同时使出全身的力气，以双腿为支点，将铁架床背了起来，尽管手铐勒得手腕一阵剧痛，但是这机会稍纵即逝。沈琛咬紧牙关，弯下腰用力将铁架床抬高，然后翻转过来，砸向杨剑。

其实，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有一种说法，胎记是一个人上辈子被杀死时留下的伤口部位。

杨剑的额头上有块胎记，被头发遮盖着。他听到响声，回过头，看到一张床迎面而来，床角正好砸在他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