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4）

墙上贴的是一张卖人体器官的广告，上面留有一个电话。

这面墙触目惊心，买卖枪支是违法的，贩卖毒品也是有罪的，然而，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墙上不仅贴着卖器官的广告，还有出售枪支弹药、贩卖毒品的“牛皮癣”。

叶凌薇你们觉得，圆，代表什么？

奥斯顿·班尼斯特起点，也是终点，0的意思。

林雀我想起地下尸体加工厂那具尸体腹部的那个洞了……

白芪（白仙）叶姐姐，那个狂躁症大叔的腹部也有个疤。

程铎那位护士画的那个圆，由两个月牙形组成，这也许代表着人体内的一个器官。

闫处长心脏？

叶凌薇应该是肾脏。

在小吃摊上，叶凌薇安排了任务：林雀和白芪带领法医对安安进行尸检，确定腹部伤口的原因；程铎对那名狂躁症大汉进行讯问，调查他腹部疤痕的成因。

闫处长我觉得，应该先把副院长控制起来。

叶凌薇建议你还是多看看书吧，尤其是柳平看的那本书。

闫处长我不看书，我一看书就头疼。

叶凌薇好吧，我负责看书，找找书中有没有什么笔记。闫处长，你调查一下那位护士在这里的身份背景，虎鞭是奢华之物，她究竟是怎么买得起的？

奥斯顿·班尼斯特我呢，负责做什么？

叶凌薇以前情报课的内容没忘吧？

奥斯顿负责在外围收集线索，他换上一身民工的衣服，拨打了人体器官贩卖广告上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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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有人开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来接奥斯顿，那人简单地询问了一下情况，奥斯顿自称做生意赔了本，被合伙人追债，走投无路所以才想卖器官。那人见奥斯顿衣着朴素，也不起疑，开车带着他来到一片破旧的居民区，然后七拐八拐进入一个小胡同里的院子。

院里的房子很旧，没窗帘，一群人正在打牌，还有的人在看电视。

从口音上可以判断出这些人来自全国各地，都是等待卖掉自身器官的人。他们来到这里有着同样的境遇——家穷，缺钱，他们也有着共同的目的——卖掉自身器官，赚钱。

器官中介贩子是一个秃顶的中年人，他让奥斯顿填写一个自愿卖掉自身器官的表格。刚才的那位司机拿出一个针管子，说是要抽血化验，合格后还要进行各项检查，通过后才是一个合格的供体。

奥斯顿·班尼斯特先等等，我先问清楚再说，什么是供体？

器官贩子屋里的这些人都是，他们都是自愿的。

奥斯顿·班尼斯特卖一个，多少钱？

器官贩子大概要几万块钱吧。

奥斯顿·班尼斯特你们做中介的，能赚多少？

器官贩子不多，你打听这个干啥，卖不卖都是自愿的，不卖就滚。

奥斯顿·班尼斯特卖器官对身体没啥大碍吧？

器官贩子没事的，啥事没有。

卖器官的人小伙子是外国人啊，俺爹已经卖了一个了，人有两个肾，卖一个，没啥事。

卖器官的人这里可以免费吃住玩，多好，伙食也不错，每天都有肉菜。

司机我们的生意火爆着呢，今年养了一百九十多个供体了。

奥斯顿·班尼斯特据我所知，归离共和国禁止器官交易，这不会是犯罪吧？

器官贩子干这行可不是犯罪，病人还都说我是在干善事哩。

卖器官的人卖掉自己的器官，还能救一个人，又赚了钱，其实也很高尚。

奥斯顿·班尼斯特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也想卖一个，可是医院那边得要亲属证明，怎么办？

器官贩子医院只要钱，给钱就做手术，不会核实身份的。

司机放心吧，我们会做好冒充患者亲属的材料，医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

奥斯顿·班尼斯特能不能多给些钱，我缺钱。

司机现在啊，价格是有点低，精神病院那边把市场搞乱了。以前，一个能卖四万元，精神病院那边卖三万五，咱也只能降价。

奥斯顿·班尼斯特精神病院还贩卖人体器官啊？

司机是啊，那个院长，卖精神病人的器官，听说他被杀了。

器官贩子这个可不敢乱说，警察正查这案子呢。

奥斯顿声称自己有病，不符合供体要求。离开的时候，器官中介贩子叮嘱他不要往外说出这个非法贩卖人体器官的窝点，司机开车带着奥斯顿七拐八拐回到他们见面的地方，再次叮嘱他不要乱说，奥斯顿表示自己不会泄露贩卖器官者居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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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顿回到精神病院，将自己调查的情况汇报给了叶凌薇。安安的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她少了百分之六十的肝，那名狂躁症患者少了一个肾脏。

闫处长召开会议，他勃然大怒，拍着桌子说道：

闫处长这医院里，卖活人的器官，卖死人的尸体，还有没有良知？医生本该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却见利忘义、见钱眼开，真是禽兽不如。到底那些病人是疯子，还是医生们是病人？

尽管副院长声称自己对活体器官买卖毫不知情，但仍被上级主管部门免去了精神病院副院长的职务，接受进一步调查处理。卫生局领导介绍说，下一步会配合公安机关，严厉打击人体器官非法买卖活动。

奥斯顿根据自己暗访的情况做了发言，他说：

奥斯顿·班尼斯特除供求关系之外，医院没有对器官移植进行严格审核，只认钱不认人，对于器官贩卖的危害性宣传也不够。正是这种流于形式、形同虚设的审查，给从事人体器官买卖者提供了可乘之机，提供了获取暴利的土壤。他们利用大量的虚假材料、伪造证件，介绍供体冒充患者亲属，使买卖的人体器官顺利通过移植手术。归离共和国从事人体器官买卖中介行当的人很多，业务已形成一条龙服务，有的甚至将黑手伸向未成年人，绑架被害者强行割下器官的案件也时有发生，医院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那些贩卖器官的人，他们的身上刻满了“愚昧”和“贫苦”。

他们大多是贫农，贫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无力改变贫苦的生活。

林雀院长的财产中有一百多万元来源不明。

叶凌薇柳浔的财产是多少？

林雀零元，零收入，她在精神病院上班三年，没有发给她一分钱。

闫处长我个人提议，让柳浔担任精神病院的领导职务。

叶凌薇现在还不能排除柳浔的嫌疑。

卫生局领导她的资历、学历都不够吧，一个护士怎么能够担任院长？

程铎调查后才知道，柳浔是海外留学归来的精神医学博士，家境优越。

卫生局领导按你这么说，这个柳浔，家里有钱，还是博士学位，更有海归背景。这样的资历在国内任何一家大医院都足以成为中流砥柱，待遇优厚。她怎么会在我们这破破烂烂的精神病院当一名义工，还当了三年，没有任何收入，每天都和这些脏兮兮的精神病人在一起，她到底图什么呢……

就在这时，精神病院里有一个人开始唱歌，起初，歌声很微弱，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然后，一些人加入了歌唱，声音更加清晰起来。接着，精神病院里更多的人开始合唱，没有任何配乐，这纯粹的发自心底的天籁之音，汇聚在一起，给人一种洗刷心灵净化灵魂的感觉。

没有人说话，大家仔细聆听，歌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这些精神病人唱的是：

患者寒冬过后 ，大地换上了一身绿的衣裳。花朵凋零 ，是为了在下一季节缤纷绽放。

患者神赐给我们爱的芬芳。 曾经迷惘 ，停止脚步无法勇敢前往。 不再彷徨， 是因为我看见了爱的光芒。

患者神恩让我们心灵温暖。用我们感恩的心 ，去完美生命 。纷纷扰扰的事迷糊心灵，用我们感恩的心 ，去净化生命。恩恩怨怨纠缠没有输赢。我的主啊 ，我追随你 ，我感恩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