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不愿意,白柳很自觉的卷着小被子窝在沙发上,留我一人盯着空无一物的床沉思。
这…
忘买枕头被子了…
小出租屋内闷热闷热的,风扇也只有一个,小小的,但总胜其无。
我把风扇拎过去摆弄好,坐在沙发上掏出我给他买的卡通睡衣,问他,“你先洗还是我先?”
白柳坐着没动,不知为何,从福利院回来后他就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
“你不用买这么多衣服的。”他有一种很惋惜的表情,“我穿不了这么多。”
“明年也可以穿,衣服放着又不会过期。”我打了个哈欠,困意涌上心头。
“你是认真的吗?我不是小孩子,不要用中二的话来骗我。”他不甚在意的开口。
“可你还是跟我回来了,不是吗?。”我很平静,顺利过头的事情反而不会简单。
“我在跟陆驿站打赌,你会在几天后送我回去。”白柳扭过头想看看我的表情。
一个领养人被当作赌博的一环,她会是什么心情?
“赌注是什么?”我显得有些感兴趣。
“谁知道呢,可能是一颗糖。”这样的表情让白柳有些失望,他想了想回答。
“你赌几天?”我追问。
“七天。”他又回头看一下我。
“小陆呢?”仍大失所望。
“两天半。”白柳说话一直很淡漠,需要让人集中精力去听。
两天半???!
他似乎看出我脸上的惊愕,又有点得意的补了一句,“他对我太自信了。”
“我感觉你真的想要个孩子,但我也只敢赌七天。”他实话实说。
“我可以参加这个游戏吗?”我忽然问他。
他低头想了想,“你的赌注是什么?”
“我可以请你们吃火锅?”
“要是我们输了呢?”
“我也可以请你们吃火锅。”
白柳眼晴狡黠的弯了一下,“稳赚不赔呢,成交。”
“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
“你不能因为赌注抗拒我对你的好意。”
“好,你赌几天?”
“不知道,但肯定比你们赌的都长。”
“你现在可以去洗澡了吗?我有点困了。”
“你买的睡衣很幼稚。”
“和你一样幼稚,随便跟陌生人走,不怕我把你卖了?”
“我说过你不是坏人。”
“但你也没说过我是好人。”
“嗯,因为我不觉得有纯善的人。”
“你不害怕吗,一个人在福利院的时候?”我很心疼的问他。
不知道在福利院遭遇了什么让这个孩子有这样的想法,精神和生理上双重打击会扭曲一个人的性格。
“不怕,只会更期盼死亡。”白柳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就像是我每天都吃饭那样平常,“我本来就是一只怪物,总有一天会被人杀死的。”
“我一开始以为是陆驿站,后来又以为是你。”白柳的眼神死寂,的确阴藏着一只胆小的怪物。
“可你们都说是来爱我的,爱是什么?”或许他唯一一次的示弱被我错过了。
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我也不知道爱是什么。
我难得沉默了,只能说出我想做的,“洗个滚烫的热水澡或者透彻心扉的凉水澡,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用干,一觉睡到大天亮。”
“好。”白柳真的很听话,虽然总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我知道那是一个人必须经历的阶段,所以我试着理解他。
他最后还是穿着那套海绵宝宝睡衣走了出来,扭捏着问我脏衣服怎么办。
我随便找了一个篮子,让他把衣服扔进去。
我真的困了,随便洗了洗就走了出去。
白柳很安静的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倒映在他脸上。
如果再胖点就好了,那就可以看见他的婴儿肥,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偷偷捏一下。
我走进房间,关了客厅的灯,心里仿佛有一块石头落了地,很踏实。
“晚安,我的小怪物。”
白柳眨了下眼。
“晚安。”
八是一个很吉利的数字,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