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吓傻了似的。
我屁颠屁颠地跟着她往出走,白柳也被护工引过来。
他应该是很对这个护工讨厌极了的,一直保持距离,不得不离我很近。
或许是故意的,我听见他问我:“你有什么目的?”
我疑惑的回头看他,他冰冷的眼神带着一丝敌意,“我不会跟你走的。”
“为什么?”我实在想不通,在我的印象中,福利院的孩子是很期待有个家的。
他身材瘦小,脸部有些肿,估计刚被找到的时候被扇了一巴掌,可他好像习惯了,像一只孤狼,很想让人有驯服他的想法。
“我不会圈养你,会给你希望幸福和爱,你会自由的,你可以由自己主宰,我不会去驯化你。”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足够令人信服。
“为什么?”这下换他询问了。
“因为我需要你,你看起来比痛苦更加痛苦,你是苦难的化身。”我看着他疑惑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古怪,“你也可以将我看作怪物,一种专吸食苦难的怪物。”
他转变为用一种很微妙的眼光看我,我读不懂里面的含义,索性不去理解,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
“那陆驿站呢?”白柳似乎有点苦恼,“他是我在这唯一的朋友,或许你收养他比我更划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用“划算”来衡量这个,只是思考了一下,咬咬牙,“也或许我可以收养你们两个,不过多双筷子的事。”
于是我在白柳戏谑的目光中询问小陆驿站,“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吗?”
陆驿站的眼皮跳了跳,不知是好是坏,这和他预想的一切不一样,或许我会成为变故。
陆驿站无语地看向幸灾乐祸的白柳,他学会了恶作剧,但这样好像也不赖。
小陆驿站笑了笑,拒绝了,理由有点儿戏,又好像深思熟虑般成熟。
“我们要懂得留后路,兵分两路比在一起更安全。”他是对我说的,眼睛却看向白柳,“这里对我来说还不错,或许我还能薅到羊毛,也算是对我们有点补偿。”
白柳一直很喜欢和陆驿站在一起的感觉。
也许是他们都有相似的经历,也许是他们都会追求性价比。
他们很扣门,也很聪明,也许这可以称为默契,他们很信任对方,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可以拼上一切。
他们永远不担心背后的事,他们得过且过,永远不怕后果,有着少年时期独有的勇气,或许有点幼稚,但无所谓,他们正值热血之年。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了,我有一种被戏弄了的感觉,很不适,我明白我应该是被利用了,他们达成了一个契约吧。
不重要了,因为白柳愿意跟我走了,陆驿站坚持待在福利院,我也不强求,我知道现在的经济状况养不起两个孩子。
我拿到了白柳的一些资料,不完整。
资料上显示他已经14岁了,可能长期营养不良,他看起来只有10岁左右。
没有想象中的难搞,我和白柳坐上公交的时候我还有些恍惚。
我看向眼里闪着新奇的白柳,知道这只是个开始,我要给他办身份证,挪动户口,这是一场持久战。
我愣愣的看着他,我喜欢他任何有波动的情绪。
一不留神,我们坐过站了,白柳有些不知所措,外面对他有些陌生,他很警惕,或许也不相信自己脱离了那个地方。
我领他进了商店,让他自己选些零食。
天气很炎热,直觉让白柳在冰柜前挪不开脚,那些琳琅满目的东西晃得他发晕。
“想吃哪个?”我拉开冰柜问他。
他又直直的盯着我,僵硬的拿出了一个从包装到样子都很廉价的冰棍,又不动了。
“不要别的了?”我问他,他摇了摇头,眼神在那些东西里扫了一圈,将冰棍放在店老板面前。
“一块钱。”店老板头也没抬,眼睛粘在报纸上。
我无可奈何的放下一块钱,带他走了出去。
“你真的什么也不要吗?”
白柳没说话,将这个半透明半蓝的包装袋上画着两个沙滩上的小孩,橙白色的字顶在透明处,写着“好哥俩”,蓝色区域有两行黑色的小字,缤纷水果味,图片仅供参考的冰棍袋撕开,先分给我一根。
虽然我不想吃,却还是很感动的接过来,咬了一小口,劣质的糖水味。
但白柳却好像觉得还不错,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