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细雨,夹杂着温润的夏风,轻轻地落在小卖铺雨棚上,张陆让手拿两瓶可乐,站在小卖部门口等雨停。
这几滴雨不算什么,张陆让跑两步就到家,今天他突然想等雨停。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张陆让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顾然。
“阿让 你怎么还没回来啊,我快渴死了”
“回来了 ” 张陆让望着小卖部门口,不知心中多了一份失落感。
开学第一天张陆让无意间捡到遗失钱包,和顾然把钱包交到失物招领处,中午女孩拉着好友到一班,向他表达谢意。
张陆让总觉得女孩很熟悉,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他久久地凝望着女孩那远去的背影,眼底的一丝黯淡一闪而过。
再见面是军训,顾然 姜佳 貌似很早就认识了,两人还有点恩恩怨怨,通过顾然他得知女孩名字叫苏在在,为期两个星期军训结束了。
等军训结束,顾然姜佳在一起了,以防被老师发现,不管干什么都会叫张陆让 苏在在 关放她他们,美其名曰是一起玩,实际上是拉她他们打掩护。
张陆让是被迫,他看苏在在好像是乐在其中,一脸磕到样子,关放他不知道,每次打掩护他都咋咋呼呼,还挺开心的。
他第一次觉得给顾然打掩护,没有想象中那么差。
张陆让和苏在在关系不远不近,张陆让总觉得那不对劲,两人关系不应该如此啊,亲密一点,熟悉一点,才是正确状态,绝不是像现在泛泛之交。
张陆让尝试过主动,可是他总担心这样会让苏在在不舒服,他告诉自己现在相处模式挺好,很满足,和苏在在还有很多很多时间,不着急,循序渐进。
古言道之 凡是想太多,不是错过就是遗憾终生。
高二开学,张陆让提前一个小时到校门口,开学第一天,他第一个想见到是苏在在,虽然假期已经见很多次,一起去旅行,听音乐节,新学期,新气象。
他等很久,上课铃声已响,张陆让还没见到苏在在,就连姜佳也没看到,值日生提醒他好几次,再不回教室,得扣分了,他没办法,只能先回教室。
一天过去了,没人知道苏在在 姜佳去了,连顾然也不知道。
接连几天均没有苏在在她们消息,张陆让 顾然两人无精打采盯走廊看。
路过同学正讨论最新听到消息: “听说了吗,普通班苏在在见义勇为,听说被小混混拖进巷口里,全身上下被划上了一道道伤口子,血肉模糊躺在小巷口里。”
“我也听说了,我不止一次看到,苏在在出手帮被骚扰女生,所以是那帮人把苏在在给。。。。。”
“这个倒没有,记者说苏在在一直在反抗,不然也不会横尸街头。”
“一会我们去家里看看苏在在父母吧。”
张陆让眼底的情绪剧烈地一颤,双手攥成拳头,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关放是同名同姓,对吧,不可能的。” 他心像被锋利的锉刀来回地锉着。
关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件事情他最清楚,是他打120,是他送苏在在去医院,也是他听到苏在在弥留之际,说最后一句话是。
“很开心遇到你们,好想再见张陆让一面。”
关放这几天没来学校,是去做笔录了,他刚回学校,碰到同学们讨论这事情。
关放知道眼下说什么都没用,虽然不是好时机,也只能把苏在在最后那句话,告诉张陆让顾然。
张陆让眉头紧锁,想说什么,却感觉胸腔似乎被一块巨石狠狠的压制,说不出话来,所有情绪在这片刻间全被抽干了。
那天过后,张陆让忘记关于苏在在事,不曾提起,不曾问过,可以说是丝毫没有受影响。
顾然关放 还没来得发现异样,张陆让就转学了,转学后他很少联系顾然关放,一门心思学习,顾然已经习惯。
无意间聊到张陆让,姜佳一句话,解答他困扰多年问题
“哀莫大过于心死,张陆让大脑开启自我保护模式。”
顾然回想起从前张陆让,虽然不苟言笑吧,还是流露出不耐烦表情,开心会大笑,生气也会发火,父母偏心会伤心难过,是什么时候这些情绪都没有了?
是苏在在离开后,是关放带那句话后,一切都有答案,顾然闭着眼发出深深的、痛苦的叹息声, 他知道太晚了。
阳光正好,天空碧蓝如洗。风轻轻,空气中飘着淡淡花香,今天是顾然婚礼,新娘是姜佳,没有伴娘团,更没有伴娘
姜佳伴娘在那个秋天睡着了。
这些年张陆让一门心思学习,毕业后如愿以偿进沈阳飞机设计研究,顾然想知道他最近动向,不会问他,问也不能说,索性通过新闻,更快,更好方便。
张陆让端起酒杯朝着顾然夫妇浅浅笑,顾然看出笑容背后是却有一丝勉强意味,分明是心中怀着道不尽苦楚,却还要强颜欢笑。
“阿让都这么多年,你” 顾然没有说下去,走不出何止他,姜佳亦是,姜佳有他陪着,张陆让有酥酥。
张陆让依然平静的站在那里,头部微微的垂着,似是在仔细的回想着什么东西,嘴角旁边有一丝苦笑。
这些年他遇到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走进他心,很多人只是站在他世界路口看看。
苏在在是他黯淡无光日子,突然出现一抹光,这一抹光将会陪伴他度过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