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确实很凉,张南捡将自己的披风落在了戏楼,此时手被冻的有些发僵。
湘江的河滩,此时月头刚起,月光往江里落,能看到渔船有靠在滩边休息。
江对岸,就是红家的码头。现在还是灯火通明,人头涌动,都是离乡往西南而去的老百姓的。
她和陈皮已经带着金钱豹的人离开戏楼好一段距离。
此时里城东门也还有不远的路程。
张南捡等得有些不耐烦,她在想,这帮怂货到底要什么时候动手。
她已经想好趁着今晚的风急水涌,就算湘江里出现一两句尸体,也会很快被水冲走,不会让人发现。
她看了一眼一旁一直不动声色的陈皮,想着如果他不是站自己这边的,该如何打。
然后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金钱豹的手下就有了动作。
她只感觉背后有寒意,偏身子躲开了一把白晃晃的刀。
“小娘们,刚才不是叫得挺得劲的么,要不来爷我床上叫,爷饶你一条狗命。”金钱豹甩了甩自己手中的鞭子,一行人将陈皮和张南捡围了起来。
陈皮你说你,干嘛要跟来呢,待会得吃苦头,我可保证不了你不会伤着。
陈皮阴阳起来,但却将张南捡护在了身后。
陈皮在我身后躲好。
他话音刚落,身后突然想起一阵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咯咯声,像是骨头与骨头摩擦而产生的。
他没来得及回看身后的情形,一道身影就冲了出去,利器砍断血肉的声音响起,血沫飞溅,一条持刀的手臂飞出去好远掉入江中。
那手臂正是刚才偷袭张南捡没成功的那人。
迟来的惨叫声与痛哭丝毫不影响正在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擦菜刀的张南捡,那菜刀是她出门前在红府后厨顺的。
陈皮敏锐的发现,原本只有十几岁身量,站直了也矮了自己一个肩膀的张南捡突然冒高了许多。
而她拿来擦刀的东西,是一张人皮面具。
“是你!”金钱豹看着她,她那一头白发让他神经紧绷。
张南捡(解楠失忆时)马上就可以活着离开长沙城了,我们最好别在起冲突,不然我不确定,我失控之后会做出什么事。
“他居然让你一个人出门,真是疯子!”金钱豹收了鞭子,招呼自己的手下将断了一条手的人抬起“呸,今天真踏马晦气,来听个戏还能遇到煞神。”
将金钱豹一行人送出长沙城,张南捡和陈皮还没走上打道回府的路,红府的管家就来逮人了。
“人全部都完整送出去了吗?”他问陈皮,又看向张南捡疑惑道:“这位是?”
陈皮看了张南捡一眼,没有说话。
张南捡则是笑了笑,把菜刀递给管家“今天出门后厨顺的,洗洗还能要。”
城外:
金钱豹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
“老大,这么多人,刚才要是打起来还怕不能弄死那两个小兔崽子吗!”
“屁!你懂什么,我们这几个人还不够那个死娘……”说到这,他警惕的向四周愁了一眼,又压低音量道:“还不够那个臭娘们一个人打。”
“五号,这一商号,天底下什么活都接,而且每件活都做的漂亮,名号是响当当的。”
“五号东家兔儿爷,难缠,手段狠毒,谁都不想惹。但凡知道五号名头的大多数都会给五号中人几分薄面。”
“但是其实最不能惹的是兔儿爷的义女。”
“得罪兔儿爷尚且有转还的余地。但是得罪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为什么啊,她当真那么厉害,什么人都能杀?那她怎么不去杀日本人?”
“她杀过。”
金钱豹想起记忆里那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身军装破破烂烂全是血污整个人像是已经被枪打死了的一样的人影,冷哼了一声。
“这种人迟早会把自己作死。别说了,快走吧,我们把事情办完还要去北平接你们大嫂回家。”
前不久他和新月饭店的千金有婚约,等娶了人之后,联合新月饭店的实力,要搞垮一个五号还是有机可乘的。
等着吧,今天老子受的屈辱,会拿你们的命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