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雪几乎要淹没了整座长沙城。
此时长沙郊外,齐铁嘴穿着厚袄,骑着一头毛驴慢悠悠的走在雪地上,它脖子间带的铃铛声十分的响亮。
齐铁嘴我滴个祖师爷哎,您老昨晚托梦让我来上沙城郊外找人,可这大雪纷飞的,我上哪儿给您找去啊。
齐铁嘴说什么来郊外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的贵人。保不齐啊,您的徒孙也会冻死在这雪里呀。
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所以此时若是出现一些与白格调不同的颜色就格外能吸引人的注意力。
比如,还没被雪完全覆盖的血脚印。
看到血,齐铁嘴心中暗道不好,赶紧从驴上下来往血脚印延伸的方向追去。
脚印的尽头是一片悬崖。
齐铁嘴不会吧,难道是我来晚了,人已经寄了?
他现在悬崖边上探头往下看,雾气朦胧,他视线所及的东西都十分模糊。
但是却隐隐看到有一个人的身影挂在崖壁上。
不,不对,不是挂在崖壁上,人影在找东西借力一点点蹭上来。
这臂力绝非常人所能拥有,崖下的人到底会是谁?
在没有弄清楚情况之前,齐铁嘴没打算帮忙,他又骑着自己的小毛驴,喝了口酒暖暖身,在一旁等着。
过了很久很久,久得他都快以为那个人影或许因为体力不支掉下去,或者直接被冻死在了崖壁上。
他叹了口气。
齐铁嘴祖师爷,不是我不救人昂,我今天出门特地算了一卦,遇崖必落的凶兆啊。
他准备返航,一回头就看见不远处的石头上坐着一个小孩,灰头土面,脸已经被冻成了青紫色,棉衣上是一大片晕开的血污。
小孩的鞋只剩一只,没有穿鞋的那只脚冻出了烂疮,烂疮开裂流着脓血。
齐铁嘴下意识看向小孩脚边的痕迹。
那一排脚印是从悬崖的另一个方向开始出现的。
按他刚才等候的位置,脚印出现的方向是他的视野盲区。
所以刚才悬崖下的身影是这个孩子,小孩从悬崖下爬上来,然后坐在这里一直看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
齐铁嘴突然感觉全身发毛。
小孩看着他的眼神太过于平淡,这眼神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刚想开口,就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
“求你,救我。”
齐铁嘴还没回应,那小孩直挺挺的倒在了雪地里。
长沙城的医院里,病房里的孩子还没醒,齐铁嘴心中焦急万分。
早知道悬崖下是个孩子,他当时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张启山老八,什么情况?
在得知齐铁嘴从长沙城郊外带回一个血淋淋的人之后,张启山怕他有什么情况,搁置了手里的公务到医院查看。
齐铁嘴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一位医生从病房里出来,看到两人道:“这个孩子身上有枪伤,需要动手术把子弹取出来,但是我们医院已经没有麻醉剂了。”
张启山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快晚上七点了。
张启山我让人出城去买,最晚明天早上送到医院。
“来不及了,那孩子伤口感染,在发高烧,如果子弹不取出来,熬不过今晚。”
张日山往病房里瞟了一眼。
病床上的孩子上半身没有衣服,或许是年纪还小,看不出男女。
他的视线完全被那孩子身上的纹身吸引住了。
他心中有一个想法,不是很确定,于是无视了医生的阻拦走了进去仔细观察。
他的猜测没错,那确实是一个麒麟纹身。
难道这孩子是张家人?
张启山沉思良久,对医生道:
张启山不用打麻醉剂,立刻动手术。
医生皱眉,严厉的道:“这位家属,不打麻醉剂就动手术,患者会疼死在手术台上的!”
张启山死了,算我的!
既然是张家人,张启山不相信这孩子连这点忍受疼痛的耐力都没有。
如果这孩子还有活的意识,手术成功几率很大。
当然,如果手术失败了,他最多不过是出钱给这孩子买一副棺椁,送回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