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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烟花

叶罗丽之缘君

“叶罗丽魔法……”

细弱的呢喃溃散于深湖。时间魔法的气息强势打破净水湖的宁静,古朴庄重的时钟仿佛从苍茫的大地深处发出嗡鸣,万事万物皆为此刻保持静默。

深海的涡漩自少女胸口处向外扩张,强势地横扫过无际的水流。

时间灵炁以净水湖为圆心,一路势如破竹般横扫过苍翠的密林、避世的凉亭,它越过生命之花绽放处的晴空、寒冰千里的冻土,它透过瘴气弥漫的幽径、罅隙斑斑的陡崖,凭一腔傲然之气,铮铮然引得众仙侧眸。

王默自涡漩的中心睁开双眼,看清了乖巧悬滞于面前的圣水珠露。

小小的珠子发出一阵白润的光泽,似在不解为何眼前之人要将它排出体外——有了它,眼前之人不需消耗一丝气力便可获得雄浑的仙力。更何况曾几何时,它也曾是众仙子趋之若鹜的珍宝。

流水在时间的作用下早已不再流动,这一方天地静悄悄的。

王默眨眨眼睛,像是读懂了圣水珠露的疑惑。她轻轻地笑了一声。

王默“我不喜欢别人强加给我些什么。”

王默“命运也好责任也罢,它们将一次次的索取包装成高高在上的施舍。”

王默“却似乎从来没有问过我究竟想不想要,愿不愿意得。”

王默停顿了一下,她的目光仿佛已经透过圣水珠露微弱的光泽,与隐于暗处的精灵目光相接。

她当然知晓自己如今的能力,尚且束缚不住一位仙力未知的精灵。

王默“感谢你伸出援手,但这份命运的馈赠,并不是我所想要、也并不是我所应得的。”

如果可以,她只想一切重新来过。没有字幕,没有魔法,没有仙子,更没有童话。她只是想做一位花店老板的女儿,按部就班自己的人生。她的人生不需要波澜壮阔,因为她珍视当下所有幸福的时刻。

字幕里所提到的人,是她,却又不是她。

至少王默清楚,在她尚且做不到珍爱自己之前,她不会盲目爱上一个人。除了徒增烦恼,还会彼此折磨。

假若真的有人指点自己的这位“官配”来走字幕里原世界的剧情,王默偏要不如ta意。

她好不容易才摆脱救世主的枷锁,探索出一条新的道路,凭什么就要因此白白做工、前功尽弃?

水清漓“……为什么?”

精灵清冷的面孔突然放大在眼前。他湖绿色的眸中盛放着面容尚且稚嫩的女孩,在压缩到极致的距离之下,他自然觉察得到女孩一瞬间绷紧的身体以及蓄势待发的攻击。

水清漓安静地向后退去。

水清漓“若不想要……”

水清漓瞥一眼在他来之后消隐了光芒的圣水珠露,目光微暗,不知在想些什么。复抬头,眼神依旧清净如初。

水清漓“水不会强求。”

话音落,圣水珠露在他抬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水清漓“便算我欠你一个请求好了。”

水清漓“刚开始贸然对你出手,是我的错。”

王默皱眉。

王默“不需……”

水清漓强行打断了王默的话。他曲指一弹,小簇水花迸出指尖,打破了时间的枷锁,浩浩荡荡的水流复又奔流不息。唯那簇水花拥着挤着扩张至王默身形大小,将她护卫在其中,并携带着女孩向岸边漂去。

水清漓“请回。”

***

湖岸波光流动,搅碎了一汪落日的碎影。

曼多拉孤身静立于净水湖畔,布下的镜界隔绝着一众暗中窥探的目光。落霞颓靡而绚烂,清风穿行在晃动的柳条间,扬起朵朵繁絮。

狭长的丹凤眼忽而上扬,紫藤萝花色的眸中出现一道清瘦的身影。曼多拉唇角微勾,目光含笑地望着向她而来的女孩。

落日余晖铺洒在王默身后,女孩的发丝也被染上橘黄色的暖光。

曼多拉“人类,我很生气。”

曼多拉依旧在笑,可无端地令王默感受到了威胁。于是她乖顺地低下头去,轻声道:

王默“抱歉,我没能完成任务。”

曼多拉的笑意加深,她又向前走了两步,金属制的护指抚上王默的肩膀。

曼多拉“你认为我在生气这个?”

王默不再吭声,似乎是默认了这句话。

曼多拉于是改用戴着护指的手挑起王默的下巴。冰凉的金属制感滑过敏感的皮肤,王默压制住自己顷刻就要动手的冲动,温顺的迎上曼多拉的视线。

曼多拉用护指牵引着王默扭过头来,去看离地半寸有余的鎏金镜面内倒映的画面。

——王默曾见过的镜空间内,陈思思和蓝孔雀正昏迷不省人事。

曼多拉“此事有我为你兜底。”

王默安静的注视着镜面。

王默“那个人类的仙力不是打开大门的钥匙。”

“咔嚓——”

镜面在曼多拉身后破碎。

曼多拉“担心我会对她不利?”

王默摇头,语气纯真而无邪。

王默“只是担心曼多拉女王多做了些无用功而已啦。”

曼多拉但笑不语。

她注视着王默身上蕴藏的时间之力,像是在看一位小儿抱金招摇过市的无知之辈,颇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曼多拉“我在生气的原因是你的翅羽尚不丰满,却早早地将身上的珍宝袒露人前。”

曼多拉“不管旁的杂碎作何感想,我只希望你的珍宝单单仅你我二人知晓。”

曼多拉“毕竟我们才是一路人……对吗?”

王默沉默着点了点头。

王默“那便拜托您为我的珍宝上个锁。”

曼多拉只见到女孩狡黠的冲她一笑。

夜幕将至。

***

人类世界。

华灯初上。

王默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紧绷了两日的神经终于在此刻得到放松。

抬起头来,恰逢烟花绽放,璀璨华光朵朵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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