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飞也曾多次在巡检途中遇到温幸幸跳河的场景,并且衙门里的诸多衙役皆可作证。每一次,李宁都不顾自身安危,义无反顾地冲向那危险之地,只因担心温幸幸的安危,一次又一次地以身相救。
可谁能想到,在多次的救助之后,悲剧却最终降临,李宁竟不幸牺牲了……就在李宁最后一次施救时,温幸幸因惊慌过度,死死地抱住李宁,导致李宁无法挣脱,两人一同沉入水底。
而在岸边,还有一些百姓看到了这一幕,他们的描述更是让事情变得扑朔迷离,有人说温幸幸当时像是故意的,也有人说她只是害怕。
如今证据确凿,温幸幸因不爱上学而任性多次跳河,最终导致了李宁的丧命。但温幸幸却在牢中声称,她跳河是因为受到了胡音韵的教唆,胡音韵嫉妒那些成绩好的女生,便想让温幸幸通过跳河来引起混乱,可没想到会酿成如此大祸。
时间紧迫,并未耽搁许久,县太爷苏大人匆匆用过苏夫人送来的午饭,便即刻着手准备再次开庭。
“升堂!”县太爷表情严肃庄重,再次高高举起惊堂木,而后用力拍下。
“威武——”衙役们齐声高喊,那声音响彻整个公堂。
“带嫌疑人,带人证。”景天大声喊道。
温家人、彭飞、李家人听到传唤,皆依次缓缓迈步,神情凝重地走上大堂,齐声说道:“草民、民女、下官参见县太爷。”
“免礼,诸位且听本官说,”县太爷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温幸幸身上,“温幸幸啊,你年纪尚小,不过是有些顽皮任性罢了,但本官也知晓,你本心并无害人之意,温幸幸,本官说的可对?”
温幸幸此刻身着破旧的囚服,往日那嚣张狂妄和目中无人的骄傲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愧疚与懊悔。
她那原本束起的长发此刻随意地披散在肩头,面容也因这段牢狱之灾而显得柔和了许多,她轻声说道:“回大人的话,民女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民女只是厌恶念书,可从始至终都未曾有过想要害死李大人的念头。当时那般情形,民女实在是惊慌失措,大脑一片空白。大人,这几日在牢里,民女思前想后,想了许多许多,以前的民女总是不服这个,不服那个,总想着通过一些叛逆的行为来引起他人的关注,获取那所谓的成就感。
可如今在这牢里,许久许久都无人理会民女,民女才发觉,那些曾经追求的东西竟是如此的虚无缥缈。如今李大人因民女而失了性命,这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不管大人给予民女何种惩罚,民女都甘愿接受,哪怕是要民女为李大人做牛做马,民女也绝无怨言……”
“不可——。”李夫人听闻温幸幸之言,急忙出声阻止,“起初听到我丈夫去世的噩耗,我的确对您心怀恨意,满心的埋怨与责怪,只觉得是您让我丈夫白白丢了性命,你确实有错,可静下心来细想,你的那些行为也不过是年少无知的应激之举。正如你所说,你原本只是逃学,并非蓄意谋害我丈夫,我也从未想过要让你以命抵命……只是我丈夫他再也无法回到我身边了,呜呜呜,我这心里实在是难受至极……呜呜呜”李夫人紧紧抱着怀中的襁褓,那襁褓中的婴儿像是感受到了母亲的悲伤,也开始小声地啼哭起来,李夫人的脸上满是痛苦与无奈,心中滋味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复杂难辨。
“呜呜呜,我愿意赎罪,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温幸幸一边哭泣,一边缓缓跪在李夫人的面前,她的身体因抽泣而微微颤抖着,泪水不停地滴落在公堂的地面之上。
“啪”的一声,县太爷再次拍响惊堂木,声音沉稳而有力地宣判道:“温幸幸,你因无心之举而导致李大人死亡,你虽年纪尚小,可罪责终究难逃。按照律法,本应判处你入狱七年,然如今你已深知悔改,且又得到了李家人的谅解,本官念此,特减缓你两年刑期,你需在狱中好好反省,五年后便可释放,另外,胡音韵教唆温幸幸跳河也脱离不了关系,闭门思过 家里严加管教,若是下次,绝不轻饶,退堂!”
“威武—”衙役们的高喊声再次响起,那高悬于公堂之上的明镜,依旧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仿佛在默默地见证着这一切的发生,也在无声地诉说着公正与严明的力量。
在那庄严肃穆且弥漫着神秘气息的阎王殿内,幽微的光线艰难地穿透层层暗影,使得整个大殿宛如被一层朦胧的薄纱所笼罩。
小阎王身姿挺拔地伫立在大殿的正中央,她那略显稚嫩却又透着威严的身影,在黯淡且闪烁不定的灯光映照下,仿佛被拉长放大,愈发显得高大而庄重。
她似乎又在不知不觉间蹿高了些许,一袭纯黑色的长袍如墨般肆意流淌在她的周身,随着他不经意间的细微动作轻轻摇曳摆动,隐隐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且令人敬畏的威严气息,仿佛这长袍之下隐藏着无尽的神秘力量与深沉智慧。
大殿前方,一位中年男子屈膝跪地,他的面容犹如刀削斧凿般刚毅,剑眉斜插入鬓,双眸恰似璀璨星辰般明亮而深邃,一袭笔挺的军装紧紧贴合在他健硕的身躯之上,每一道褶皱、每一颗纽扣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正义信念与不屈精神。
然而,此刻这殿内凝重压抑的气氛却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令他感到呼吸都变得有些艰难。
四周那如墨般的黑暗仿佛具有了生命,好似有无数双隐匿在暗处的眼睛在默默地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让他的脊背不禁泛起丝丝凉意,脖颈处也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寒意。他缓缓地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带着一丝微微颤抖的虔诚,跪拜在地,声音略显干涩却依然坚定地说道:“草民参见阎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