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心里哪有不明白的,真诚的道谢,“谢谢阿嬷。”
落落放班,洗手,更衣,走出医馆,今日好像没那么冷了了,但是落落身上还穿的很厚,太阳明明很暖和,却照不进落落的心。
到底有没有老天爷啊,老天爷,上帝,造物主,要不要睁开眼看看你在做什么,好人不长命 祸害遗千年。
女性从小说里认识并神化男性,而男性却从动作片了解女性,现实中男性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平时的生活里请以最大的恶意揣测陌生人,女孩子喜欢的男孩子的类型,其实都是女性作家笔下的人物。
当然并不绝对,的确会有人品好,三观正的男孩子,只要彼此真诚,真诚的人总会遇到真诚的人地。
落落心思重重,没有走到苏府,不知不觉走到了衙门,衙役想要通报苏大人,落落挥挥手示意不用了,蹑手蹑脚走进去,苏大人在审案子,一桩陈世美的案子,苏大人地办公桌上放满了政务,笔墨纸砚散落了一地。
落落把檀木桌上的公务整理整齐,笔放进笔筒,散落的墨汁擦掉,纸张摆整齐划一,废纸上也叠地整整齐齐,害怕苏大人还需要,砚台里的墨重新研磨,地上的灰尘也清扫了一遍。
“落…落儿…”苏大人一愣,自家大闺女居然会主动来看自己,平日里只有颜儿才回亲自给苏大人送饭。
“爹爹…”落落眉宇间有几分劳累,疲惫的笑笑。
待父女俩坐下,落落才说明了来意,“爹爹,我想看看沈念安的案子,大概就十多年或者二十多年吧。”
苏大人皱起眉头想了想,叹息说道,“落落,不是爹爹不给你看,这个案子天家插手了,不止天家,还有多方势力,爹爹权利有限,护住小仲城就以诸多不易,这个案子没办法被太多势力压下来了,而且这个世界,本就黑黑白白分不清楚,不能说是绝对的好人还是绝对的坏人,只是环境所迫而已。”
落落垂着脑袋,情绪陷入低迷。
苏母来给苏大人用饭,落落也一并用了,苏母看出落落的失落,敲打落落,“落落,这世上本就因果轮回,你只看到沈念安母女可怜,男子薄情,你怎的就不知道沈念安或者阿嬷有没有犯过错,好人的脸上不会写好人两个字,坏人的脸上也没有写坏人两个字,自然如此,她们柔弱女子遭受不白之冤,皇上圣明自然决断,又怎会蜗居在小仲城里苟且,而且沈念安品学兼优,前途不可限量,要我说,没了趋炎附势地男子,她更应该发扬光大,哪怕做个女宰相都是有可能的,但是她,因为情爱一再遭受打击,也不是说一定要劝她走出来,意思是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可多着呢,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落落扒着嘴里的饭并不言语,但是也默许了苏母苏爹的说法,落落抬起头,“爹爹,娘亲,我…”
苏母拍拍落落的手,“落儿,你很善良,这是好的,你帮助了她,获得了快乐,就足够了,至于真相,那不重要。”
落落点头,像是明白了,也像是没明白,懵懵懂懂的眼神。
但下午去医馆地时候,落落去询问了薛大夫,“薛大夫,我想问问沈念安那位病人,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薛大夫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也是这个区域技术最高的,隐隐成为大夫之首的趋势,研究脑部神经三十余年。
沈大夫一身白衣,但是面相非常慈眉善目,笑起来有一股亲和力,沈大夫捻了捻自己的雪白胡须,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稚嫩地小姑娘,明白小姑娘年纪轻,看不得人间疾苦也理解,但是有时候得量力而行,沈大夫翻了翻沈念安的病历。
“丫头,你坐,我大概跟你讲一下,也算学习了。”沈大夫笑着说。
落落拘谨的坐了下来,耳朵竖起来一个字也没错过。
“沈念安的呆病,有两个原因,一来是重大刺激,二来是剧烈撞击,沈念安的头部曾经遭受过剧烈伤害,大脑开启自我保护的机制,忘记所有,让沈念安在母亲的爱里生活,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并且沈念安没有得到及时救治,神经已经坏死,现在能做的就是营养脑部神经,调理身体,就足够了。”沈大夫耐心地跟落落解释。
“可是阿嬷呢,阿嬷都八十多了,如何一直照顾沈念安呢?”落落虽然还是个小女孩,但苏母很关心落落,一直操心苏府的大小事,照顾苏晏熹,照顾落落,照顾祖母,外祖母,苏母主持府里开销,管理府里大小事,但是还是有丫鬟伺候的。
“阿嬷的身体很康健。”薛大夫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自己工作养家糊口都顾不上,如何顾得上一双孤苦无依地老人,只能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帮助她们了。
落落也没有过多为难薛大夫,休息的时间也挺长了,该工作了,起身告辞,“多谢薛大夫,我先去干活了,相宜姐姐唤我了。”落落向薛大夫行了个礼就去找相宜姐姐了。
“去吧。”薛大夫低头继续处理手头的病房,坐镇为所有病人保驾护航。
落落下午也是收床换床,扎针换药,落日余晖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最后的黄昏洒在阿嬷的脸上,阿嬷坐在小凳子上独自垂泪。
落落站在门口,不知道要不要推门进去,沈念安在病床上酣睡,阿嬷守在身边,不敢离沈念安太远,落落听到阿嬷一个人絮絮叨叨。
“安安啊,娘好累啊,但是娘放不下你啊,娘每天一睁开眼,都得赶紧醒过来看看你在不在身边,每天都要教你叫安安,沈念安,我是你的娘亲,就是生你的娘亲,我们俩是关系最亲密的人,我们一起折纸,画画,出去散步,一起买菜,一起做饭,两三天咱俩洗一次头发洗一次衣服,出去也不敢走太远,我们彼此的生活里都是彼此,可是娘已经八十九岁了,娘不知道还能陪你多久,也许一年,两年,也许半年,几个月,也许下一秒,娘害怕娘走了,别人欺负你,可是娘想让你活着,娘还想给你做好吃的,还想跟你一起玩,娘的安安啊,怎么就这么苦啊…”阿嬷的眼泪簌簌往下掉,落落的眼眶也蓄满了眼泪,落落把自己的手帕递给阿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