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打量着屋内的陈设,倒也还行,不富贵,倒也不寒酸,算是小康家庭,听柔柔的描述,父亲在外务工,母亲在启蒙学堂做助教夫子,房子是爹娘一点一点挣出来的才有个家。
落落心里满是疑问,无数个问号在落落心里堆积。
钱母盈盈一笑,颇有几分苦涩,“我原本也以为至少扭伤而已,开了外敷的药,许久不见好转,之后开了点中药,中药涩口,但是感觉良药苦口利于病,还是吃了,吃完腿越来越疼,我就去外科的医馆看诊,说是小腿骨折,仲城做不了手术,无奈去了大仲城,手术很成功,吃了很多药,寻了很多医,却仍不见好一些,越发严重了。”
钱柔柔鼻子一酸,眼泪落下来,“我们也不是说讹钱啥的,但是那个夫子绊倒我娘亲属实不对,我娘亲以为她知道,但是她丝毫没有说赔偿我娘亲的意思,而且我娘亲是在学堂里摔得,这不应该学堂赔钱吗?我娘亲受了这么大的苦,又花了很多银子,难不成都是白白受罪不成。”
落落闭着嘴巴不言语,她不知道该作何回答,钱柔柔漂亮自信独立上进,落落是欣赏的,可这...诸多疑点落落理不清,想不明白。
钱母也不知是看没看出来落落为难的,艰难的扯出一抹笑,“落儿,你是个乖孩子,能不能求求你让你嫂嫂跟院长说上一说,让院长给我们赔点银子,实在是银子都花完了,院长现在也不见我们,你嫂嫂也躲着我们不见。”
落落艰涩的开口,“这...我嫂嫂也是个夫子而已,给人家做工的,我嫂嫂实在是做不了主。”落落坐立难安,想着礼也送了,这顿饭落落实在是吃不下,转身准备告辞。
钱氏母女热切的眼神,落落有些受不了,头皮一阵发麻,打破僵局的是钱父。
“用膳咯。”说话的人是钱父。钱父脸上喜洋洋,根本看不出来这一尴尬局面。
“伯母,伯父,柔柔,天色渐晚,我该告辞了。”落落赶紧说道。
柔柔和钱母脸色一转,堆起笑容,“我邀请你来,自然是想让你陪我一起过生辰的。”柔柔和钱父合力把落落拽了回来
生辰过的很简单,除了钱父钱母,朋友就只有落落,落落强颜欢笑夹着饭菜,味如嚼蜡,落落夸了几句钱父做的饭菜很好吃,谢谢柔柔和钱母的招待,只夹着面前的饭菜。
柔柔和父母谈笑风生,偶尔跟落落说几句,落落笑着附和。落落的屁股痒痒的,想随时离开这个椅子,落落从未感觉时间如此难熬,居然第一次感觉跟人吃饭说话,如此尴尬,甚至生出来了喜欢自己独处的心思,落落从前喜欢交友,现在想一个人待着画画看书写字,都是极快乐的。
落落扒着嘴里的饭,思绪乱飞,终于见碗底的粥见底了,松了一口气,落落笑着说道,“伯父熬的粥真的好香,我在家胃口都没有这么大,居然吃了这么多。”说着擦擦嘴,幸好其他人饭也吃完了,落落提出帮忙收拾,却被制止。
被柔柔和钱母拉着吃蛋糕,落落嚼着香甜的蛋糕,心思千回百转,虽然柔柔待自己很好,但是这件事落落不想掺和,落落很多次表明我自己掺和不了,让他们自己去找院长,也不知道柔柔一开始主动跟自己玩,是不是就掺了别的心思,但是落落的眼神落在柔柔的脸上,柔柔因为有落落陪着过生辰开心极了,害,还是顺其自然吧,她跟柔柔能走到哪就顺其自然吧。
落落看开了些,之后柔柔也没有提钱母受伤的事情,柔柔向落落介绍了自己的闺房,还有一大堆瓶瓶罐罐护肤的地方,柔柔卸了妆脸蜡黄蜡黄的,完全没有粉饰后的白皙细腻,黄种人的肤色就是黄黄的,落落倒也释怀了,柔柔笑着说,“你很漂亮的,脸很大气,还比我白一点。”
落落学会了接受自己,自己起来觉得自己丑,事实上在别人眼里,比自己眼里好看的多。
落落笑到,“谢谢柔柔。”至少这一刻两个小姑娘是真心交换真心的。
天色已经很晚了,落落乘着马车离去,柔柔的眼里还有落落一抹看不清的情绪。
落落回去读书识字,落落轻咬着笔头眉头紧皱,秀秀并没有打扰落落的思绪。
柔柔,是好的,为自己锦上添花,雪中送炭,送礼物,出去游玩,患难见真情,一直都陪着自己,功课优秀,前途似锦,靠自己的努力去赚钱买自己喜欢和想要的东西,落落很欣赏个独立女性,质疑,理解,成为,甚至向优秀的人靠近,这就是落落的心思。
柔柔收下了追求者的礼物,追求者的银钱,柔柔漂亮,打扮的确实美,有追求者很正常,父母宠爱,自己又能赚钱,想要什么得不到,一定要收追求者的礼物呢,这点让落落打心眼里不舒服。
但是,落落多年后就不这么想了,真的喜欢一个人,是忍不住给对方礼物的,除了亲情友情之外的关怀和爱,爱意是藏不住的,喜欢一个人,情不自禁看到对方喜欢吃的喜欢一个人玩的,都会买下来送给对方,换句话说,喜欢一个人说拿钱砸的,落落现在不这么想,认为女孩应该坚强独立,当然了,这是后话了。
每一个阶段,落落的思想都会发生改变的,这也是一个人逐渐从稚嫩走向成熟的标志。
至于钱伯母的事情,落落有心无力,这件事有诸多的疑点,落落只是个小姑娘,是没有办法扭转乾坤的,只能希望这件事能处理稳妥吧,也希望不要影响了嫂嫂的事业才好。
却说赵云浓这边,回到村里逢人就打招呼问好。
父母亲眼上是浓浓的喜悦,俨然一副儿子终于痊愈的称心如意。
赵云浓一大早就起来磨斧子,把斧子磨的油光锃亮,可把父母吓了一大跳。
赵母冲上来拉着赵云浓,“儿啊,你去干啥啊,你大病初愈,好好休息吧。”
赵云浓笑着对母亲说,“娘,我躺了这么多年了,身上的骨头都快散架了,我去给咱家砍点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