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大喜,“方叔来苏府做菜吧,老夫人老爷夫人少夫人少爷小姐肯定喜欢。”说着端去给苏大人也尝尝,苏大人也赞不绝口,多日的繁重工作压在心上,沉闷一扫而空,干公务嘎嘎快,大手一挥,方墨为去了苏府做起了厨子,也继续自己的种菜养鸡事业。
苏大人惩罚方墨为的三个儿子赔偿赡养费,方墨为在林大夫的调理下身体越来越好,在苏府工作有了月钱,生活越过越好。
这边是一片欢喜,今天上午落落就不是很好了。
刚到医馆换好白袍子,带上面纱就去寻相宜姐姐,每天的工作也就是查病房,整理卫生,摆药,配药,挂针水,扎针,换药,拔针,打针,各种治疗,等落落正式工作了还需要处理医嘱等等的工作。
落落已经习惯了,可能是因为相宜姐姐分外温柔的缘故,教的东西落落都学会了,各种操作上手也很快。
就在落落给病人换药的时候,落落感觉有些不对劲,头重脚轻的,走路深一脚浅一脚,就连相宜姐姐走路也有些虚浮无力。
相宜姐姐拉了拉落落,吓了一大跳,“小落落,你手怎么烫?”
落落反而觉得相宜姐姐的手比较热,“什么啊,明明是姐姐你的手更热?”
科里的薛大夫冷着脸,递给师徒俩两根体温计,趁着活都干的差不多了,师徒俩坐下来量体温,半盏茶后,落落体温38℃,相宜姐姐38.5℃,落落忽然感觉周身有点冷,身上使不出一点力气,相宜姐姐阿嚏一声,鼻涕流了出来,赶紧找手绢擦了擦嘴里的痰,师徒俩顿时呆呆的,懵懵的。
“都高热了还在工作,”薛大夫依旧冷着脸,配点药给师徒两吃,“谢谢薛哥。”工作两个月,落落渐渐懂得一些人情世故,比自己大的都不喊叔叔阿姨,一般都喊哥或姐姐,年纪大一点喊大哥大姐。
薛大夫的脸色松了松,向相宜姐姐说道,“你小徒弟挺乖的,不像你。”薛大夫抱着胳膊,递给相宜姐姐一个白眼。
相宜姐姐也白了一眼回去,“你平日里开错药还少呢,害死你还是害死我,还是害死病人。”
这下轮到薛大夫哑口无言。
虽然师徒俩起了高热,但是还是坚持干一点工作,能干多少干多少。
差不多还有半个时辰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落落头昏脑胀,浑身都疼,抱被子就手指甲都是疼的,腰后部又酸又疼,使不上劲。
“大夫!大夫!大夫!”远处一群人推着平车过来,人群中有个年轻男人头上都是血,上蹿下跳,身上的衣服也破了,粘着血。
相宜姐姐顾不得自己还在高热,强撑着软绵绵的身体,剥开人群,迅速检查瞳孔,建立静脉通道,眼看心电图没有了跳动,毫不犹豫跪到在病人面前,似乎是个奶奶。
相宜姐姐解开奶奶的衣襟和裤腰带,呼唤了几声,确定奶奶没有意识之后,快速心肺复苏,待相宜姐姐累了的时间,由其他医女姐姐和大夫们顶上,甚至拿出来很多抢救药给奶奶注射。
落落呆呆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上忙,但是又感觉自己初来乍到还是不要帮倒忙的好,于是乎站的远远的,尽力不碍事。
“小落落!小落落!”只有相宜姐姐会叫落落为小落落,小落落立马跳起来,“姐姐我在这!”
“快去三楼,拿一包营养液,最大的那种。”相宜姐姐撑着晕乎乎的脑袋说。
“营养液?”落落跟相宜姐姐核对一下。
“对!”相宜姐姐重重点头。
“好…”落落话没说完,,声音就消失在风里,她第一次见证生离死别,一分一秒都不敢耽搁,这里是八楼,去三楼,也就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落落飞奔在楼梯里,尽自己的力量也拯救这位奶奶。
“有心跳了!有呼吸了!快,推去观察室!”一群人吵吵闹闹的声音,老奶奶好像有救了,落落的步伐轻松多了。
到了三楼,“姐姐,八楼的,我们借一包营养液,急用。”三楼坐诊的医女迅速掏出来营养液递给落落,落落抱起营养液就冲,营养液足有半个落落那么大,落落也不敢耽搁,爬楼梯可比下楼梯慢多了,再加上落落高热,每一步都异常艰难,落落脑袋晕晕的,四肢无力,腿上疼得发酸,落落一手抱着营养液,一手扶着栏杆,一步一步往上爬。
落落好想停下来休息,若是平时落落拿东西肯定偷懒,玩一会走一会,但是这个奶奶正需要,如果奶奶用不上药没了该怎么办。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落落要努力,落落摇了摇脑袋,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奋力往上爬,落落感觉自己就要飞起来了,一会冷一会热,腿使不上力气,落落想停下来休息。
不行,奶奶,那个奶奶。
落落站起来,踏上台阶,一步一步往上走。
落落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八楼,落落迈着虚浮的步伐,脑袋晕乎乎的,脸上的笑还未展开,“我…”话音未落,眼睁睁看着相宜姐姐为首,身后是一众白袍子大夫们和医女们,白色的床单已经盖在了奶奶的头上。
年轻男人膝盖一软,脑袋里有一根线断掉了,“娘…”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一旦流泪那是真的到了伤心处,男人一下子滑落在地。
薛大夫依旧冷着脸,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我们…尽力了…”嗫嚅了良久,薛大夫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静静的陪着男人哭泣,身材高大的男人一下子变得很渺小,在生老病死面前显得微不足道,生命就是如此脆弱。
李医女不吭声,拿出止血药纱布为男人擦血消毒包扎上药,做完这一切李医女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落落也有些感慨万千,毕竟是第一次见证生离死别,落落嘴唇翕动,心里有一股哀伤萦绕在心头,落落紧紧咬紧下唇,吸溜着鼻子,可是眼泪在眼眶里蓄满了,眨巴眨巴眼睛,眼泪掉下来,落落手忙脚乱把眼泪擦掉,可是眼眶里立马就有眼泪续上来,怀里还抱着一大包营养液,显得呆呆愣愣的。
“你哭什么?”男人似乎有些不解,似乎有点恼火,但是又看着小小的落落怀里抱着一大包营养液,眼神迷离,好像身体不太舒服的样子,男人声音软了些,“谢谢你,还麻烦你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