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姐姐在铃响起来霎那间,像是接受到某种信号,倏然睁开眼,毫不犹豫地起身冲了出去。
三小只都呆了...
一溜烟紫萱姐姐回来了,眼睛还闭着,浓重的黑眼圈像抹不开的墨。
紫萱姐姐还要继续睡,“紫萱姐姐,你已经下班啦,书书姐姐说让你回家睡觉。”落落赶紧拉着紫萱姐姐。
紫萱姐姐这才睁开了“熊猫眼,”“啊?昨晚抢救了好几个病人,我生怕他们死过去...”
落落三小只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紫萱姐姐可真厉害,别撑着了,先回家睡觉吧,等紫萱姐姐睡好了再来。”
紫萱也不知道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一步一步朝着更衣间走去...
叮铃铃~
“来新病人啦~”
一上午的时间恍然而过,落落浑身都没有了力气,三小只瘫软在治疗室的角落里,小腿肌肉酸疼酸疼的,落落走个路都是一拐一瘸的,楚楚走路扶着腰,瑶瑶得靠着两人的搀扶。
书书姐姐朝落落挥挥手,“你们三个收拾收拾放班吧。”
三小只立马有了力气,“书书姐姐再见~春燕姨再见~空青姨再见~然然姐姐再见~圆圆姐姐再见~夏夏姐姐再见~阮阮姐姐再见~姐姐们再见~”很好,都记得可多名字的姐姐们了,白纱裙的医女姐姐们也挥手跟三小只再见,“妹妹们再见~”
三小只脸上都是肉眼可见的开心,瑶瑶已经迫不及待地下班了,边走就边解开外衫的扣子,楚楚也取下了面纱。
到了更衣室,“饿死了饿死了我要吃饭啦~”瑶瑶欢快的脱掉医女干净利落的纱裙,穿上自己中性裙子,竟有一种雌性难辨的美。
楚楚换上自己的衣裙,脸圆圆的,身材凹凸有致,明媚又张扬,“就是,好饿,累死了。”楚楚也垮这一整脸,摸摸饿扁了的肚肚。
落落也饿得前胸贴后背,“就是,干那么多活早就饿了,”
正说着,落落的肚子咕噜噜抗议起来,落落有些不好意思,手脚麻利换上自己的蓝色罗裙,自信大方。
三小只都换好了,一起走出医馆大门挥手告别。
落落爬上马车,哦豁,秀秀来接我了。
“秀秀~”落落扑了过去,“秀秀姐姐想死你了,累死了,腿疼,脚疼,腰也疼~”落落一脸可怜兮兮地跟秀秀撒娇,一边展示一拐一瘸的的腿,“秀秀姐姐~”
“小姐,你可是个小姐诶,注意你的身份,”秀秀一边无奈,一边一脸宠溺的帮落落捏着腿,只不过随着秀秀手上的力道加重,落落本来就酸疼的小腿变得更加酸爽,“啊~嘶~秀秀轻点,疼疼疼~”
“诶呦小姐,你小声一点。”秀秀赶紧制止落落发出奇怪的声音。
“你是不是有病?你别有事没事胡搅蛮缠?我娘做饭容易?我娘带孩子容易?我娘养我不容易,你为什么不能我娘当亲娘?”
接下来是一阵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闹市上一下子安静了几分。
“停车。”落落出声。
“我怎么胡搅蛮缠了?好不容易买一次鸡吃,为什么不买个肥的全家人一起吃?鸡瘦的一点油也没有。”
“我挑的最肥的一直鸡啊,不对啊,我娘下午送去工上的鸡汤,浓浓的鸡汤味。”
“你说的才不对,平日里的鸡汤还能留着煮面,今天都是清汤寡水的...一点肉也没有。”
夫妻二人齐齐看去老人,奶奶低着头,目光闪烁不安,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继续抱着碗蹲在廊下吃饭,看起来,一位迟暮老人 有几分凄凉。
小小的幼童站在廊下。
女子的目光看向孩子,“元元你说,你为什么不吃鸡肉?”
名叫元元的小姑娘,包子脸鼓鼓的,白嫩嫩的,看得出来,养的很好。
“娘...娘亲,我吃饱了...”小女孩捏着衣角,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根本不敢看自己的娘亲。
“你吃什么了你吃饱了,为什么到饭点不吃饭?”女子很是生气,头发像是会着火似的。
“娘亲...呜呜...我喝了两口鸡汤...”小女孩一下子被脑袋会着火的娘亲吓到了哇哇大哭。
奶奶见孩子被吓哭,一把把元元捞起来护在身后,“你吓孩子做什么?不就是两口鸡汤么?怎么这么不讲理?我给孩子喝了喝了两碗鸡汤,吃了点鸡肉,我给我儿子喝点鸡汤吃点鸡肉怎么了,怎么了,你叫什么叫,你在发疯我叫我儿子休了你!”
“对,你再叫唤我休了你!”男子用手指着妻子的头。
女子瘫软在地,满脸都是绝望。
女子目光决绝,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你确定?”一字一顿问男子。
男子点点头。
奶奶抱着孩子,拉着男子,毫不犹豫地关上房门。
落落一下子就炸了。
女子望着小院子,呆呆地,就连眼泪都流不出来,眼前突然出现蓝色女子的身影,是落落。
“姐姐,”落落伸出来手,地上的女子,褐色的裙摆,看不清原本红色的围裙,抓紧落落的双手,站了起来。
落落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姐姐,只知道不知全貌,不予评价。
“姑娘,我...”这位姐姐满脸的灰尘,粗布麻衣,散乱的头发胡乱绑着,发丝上都是灰尘。
“姐姐莫说话,现在最要紧的是吃饭。”落落肚子早就饿了,浑身力气也没有,只想赶紧回家吃饭。
落落带着女子上马车,工作一上午,靠着墙壁坐着,脖子疼,眼睛疼,小腿疼,无法用语言形容,精神也是疲乏,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女子识趣的没有说话,
秀秀看着落落这么累也没有说话,默默的给落落捏肩膀,捏脖子,捏小腿。
落落闭着眼睛询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回答,“我叫颜轻轻,二十六了,女二三岁叫金元元,丈夫叫金雪见,我是商女,见哥家中医世家,这门亲事是我爹和金伯父定下来的,但是,见哥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遗传金伯父的医术,我爹觉得既然给我定了这门亲事,就不能反悔,给我准备了一笔丰厚的嫁妆,可是都被婆婆拿走了,婆婆说她做儿媳就交给婆婆了,我也必须交,不让我跟我爹来往,我的铺子也到了见哥手里,总不见盈利都是亏损,家里的仆人都发买了,钱还是越来越少,见哥靠着做工挣钱,我尽力尽力照顾这个家…”
颜轻轻说着说着有几分哽咽,“轻轻姐姐,水。”落落也不打断也不发表见解,反而给颜轻轻递上一杯水润润嗓子。
“谢谢。”颜轻轻哭喊了半天,又讲了好大一会,确实需要这杯水,接过落落递过来的这杯水,大口大口咕咚下去。
颜轻轻喝完杯子里的水,落落支棱起耳朵想继续听,却见颜轻轻盯着落落,“轻轻姐姐,怎么啦?”
“…再来一杯?”颜轻轻试探着询问,还比个1。
“颜夫人,请。”秀秀赶紧为颜轻轻又倒了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