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9

“许久渊、夏知敏、冬三，你们在哪里？收到请回答！“

许久渊：“我在二楼书房，这里有三只暗紫色力量的猫婆，我现在被包围了！可恶，为什么她们的力量在变强！啊！——“

夏知敏：”我不知道我现在在哪里，这里好黑，我好害怕……我遁地用不了了，我就应该和久渊哥哥在一起的，我们分散了……我该怎么办啊教官……“

冬三：”……“

是吵闹的一片，哭泣声，尖叫声，在他们的耳机了充盈，声音好似在空气中回荡，渐远渐近。是黑暗笼罩着所有人，将他们的心紧紧的勾住，一直不能落下来。

该死！

陆七听到声音后哪里还能忍得了，就要向二楼奔去。

一双手拉住了他。

“还有最后一间，我们先去看看。”陆文的声音离他很近，然后越过他，向一层的最后一间门走去。

“吱呀——”

里面堆满了洋娃娃，前方还有一个书桌，看上去是一间玩具屋，同时也是这件屋子主人的女儿专门读书的地方，正对着的是一扇窗户，地上是一个一个的格子，是小时候玩的跳方格，旁边是放书的书柜，放着的书被杂乱的摆放，还掉下来的几本，泛着黄，上面的字模糊的已经看不清了。

乔桑翻出来一个日记本，是那个女孩的。中间被人用刀狠狠的戳穿了。他一页一页的翻着，只能看见依稀可见的 几句话。

【3002年3月8日，晴,是我来到凡森公寓的第一天，我受到了这里小姐的 欺负，是我的奶奶保护了我，但是她被那些佣人佣人们踢的受了严重的伤，第二天依旧为这个家做清洁工作，我很生气，为什么奶奶要受此折磨还要依旧在这里看他们的脸色，我想带着奶奶离开公寓，离开这个糟糕的地方。】

【3002年3月12日，阴，这几天我一直质问奶奶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他们用水浇我，拿藤蔓抽我，把我丢在回来的半途，我真的是很死他们了！为什么他们这样折磨我，为什么！奶奶你真愚蠢！我很死你了！】

【3002年5月28日，雨，小姐和少爷把我丢在了山里，我花了两个月才终于再次回到了这里，这里有我的奶奶我不能不回来，妈妈，爸爸，你们为什么要抛弃我啊……】

【3002年5月29日，晴，原来公寓的男主人是我的爸爸，爸爸爱上了另一个女人。】

【3002年7月29日，阴雨，来了一个男孩，好漂亮。】

【3003年4月1日，晴，男孩向我表白了，他哪里都好，说要在未来成年后和我结婚，要我做他的女朋友，我最终同意了，我觉得我的晴天要到来了。】（此为提取关键信息）

……

里面付了张和他的合照，从照片里看，很甜，左边的男孩确实很帅，瘦削且俊俏，直白又单纯，看起来人畜无害，他举着相机，女孩舔着手中的棒棒糖，睁着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屏幕，一整个惊艳极了。

一双手夺过了那张照片，放在手中看了一会儿，又还给了他，又看向日记本，看见接下来写的都是女孩和男孩的日常记录，看了两眼后一直翻到了成年的那页。

【3005年5月20日，晴，我成年了，我与他结婚了，我们去了明政局领了结婚证，他的父母好像并不管这件事情，他的哥哥姐姐也对这件事情不在意，我们的婚礼举行的草率又安静。】

【3047年，5月20日，雨，他竟然对我这样……他怎么能……他……】

后面被人嘶了，再往后纸张变得烧灼，上面被人用血在上面写字，是干涸的血迹，那把把刀要穿透纸张，带满了恨意。

上面写的是：我要用我肮脏的灵魂与你一起下地狱，和你一起沉沦泥沼，永远也不要脱身。

日记的最后一行写的是短短的一句话：

【我离婚了，再见。】

陆七：“……这是？”

从她的文字来看，是一个对生活充满了向往，又太过天真反而糟骗，一点点被沦陷放弃的惨悲一生，她还很爱她的奶奶，而且她的父母也不要她了。

可是为什么她的奶奶不离开这里？

陆文一脸疑惑的看着站在书柜旁的两人，有些生气，脸颊红了：他们为什么靠的那么近？

萧策乘机接近陆文，偏头打趣道：“陆文，你和大七真是那种关系啊？有没有那个？告诉我呗我不会说出去的，你不说就算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是飓风的训练生吗？”他眼睁睁看着陆文不理他反倒向陆七走去，跟了过去，“陆哥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别吵吵，安静点。”陆七把头从日记里拿出来，“你找着什么线索没？”

萧策心虚的看着地板，忽然发现了一张纸，忙捡起来给陆七看，满脸的殷勤：“大七给，这是我找的。”

什么啊，不就是从地上捡起来的一张废纸吗？陆七刚想不屑的丢开他在指责他两句，眼尖的乔桑看见了，取出自己那废掉的半张纸，原来不是碎了，是裂了。

两张纸拼接在一起，形成了完整的一句律诗：

“春宵几许难自渡，静水楼台明日出。”

“会心冷意徊廊去，秋日独赏玫瑰语。”

一旁的乔桑在看后做出初步的推断：“这是写了女子出嫁后他的郎君不曾回家的孤寂凄凉的情感，表达了作者内心的忧郁……”

“哎停停停，别说了，说的我头都大了。”陆七示意性的扶着自己的头，按着太阳穴，一副“我真的头都大了”的表情。

萧策又凑过来：“哟，文科课代表？”

“没有没有。”

最后陆七将纸放进书里，再放回原位。然后率先走出房间，其他三个人跟着一起走出去，一起上了二楼。

二楼也是依旧很古木，如果是放在之前一定会充满了光鲜亮丽，现在那些光线暗淡下去，变得死气成成，再加上幽暗的环境，让这气氛一下子压抑到了极点。

是一条长廊，左右两边都有，而且越往里走越黑，总感觉会有蝙蝠飞出来。

刚从二楼下来的萧策看见这长廊又腿软了，站在那里不敢动。

“小册子，他们被困的是哪一间屋子？”

“右边，走到阳台后正对的那个。”

瞧他那怂样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酒才敢更过来的。陆七率先走在最前面，让后面人跟上，争取找到那三个训练生，顺便杀死凶犯和猫婆。

“书房在哪儿？”

“不知道。”

算了，先往前走吧。

长廊是真的长到没有尽头一样，渐渐的陆文手中的火焰也失去了作用，只能在昏暗下显出一丝丝的光，但是放在整个长廊而言是太微不足道了。

他们走了很久，周围都是千篇一律的房间，连上面腐朽的痕迹都是一样的，这让陆七有些惊讶，同时内心紧张的兴奋感渐渐在心间爆发，让他有充足的好奇心和面对未知的新鲜感。

他们走了十分钟才看到头。

不对劲，房子再怎么大也不可能让一个长廊建的如此长吧，除非……

“不好我们中计了！唔！”

突然有个生物扑了过来，把陆七推倒了，陆七抗拒着，看清了他的脸——是陆文！

陆文全身黑成了碳，撕咬着他的衣服，就像一只发疯了狂犬，想要咬死眼前的人，将他彻底的拆吃入腹。

一脚过去，“陆文”被踹飞了。

陆七挣扎起来就跑，身后那人在一直追他，陆七跑的体力有些支撑不住，突然看见了一团光亮，他想也没想就握住它。光亮散发开来，将陆七全部包裹住。

他醒在一个扇贝上，他看见周围是无尽的海洋和珊瑚。他重新变成鱼了，周围蓝色如星光，这熟悉的一幕勾住了他的过往。

一条鱼有什么理想呢？不过是玩罢了，这时的他还是一条什么都不懂又什么都好奇的鱼，每天都会游上几公里就为去和他的同伴一起玩，他还会贴在鲸鱼奶奶的背上休息，也可以当作是做一趟顺风车。

他的父母给他最好的居住环境，还给他一个巨大的砗磲作为睡觉的床，他会躺在他妈妈的旁边，他的爸爸会抚摸着他的鱼鳞。

简而言之非常的幸福。

简单又温馨。

他看见妈妈了，小鱼高兴的摇着尾巴游过去，用身体贴贴她的鱼鳞，这是他寻求亲密的表现，这时候他的妈妈应该也贴贴他的头作为回应的。

可是没有。

鱼尾打上了他的脸，无情又冷酷，然后看也不看他就游走了，留下一脸懵逼的陆七。

他的妈妈从来都不会用鱼尾巴抽他，从来都没有……陆七委屈的想哭，但是他甩甩脑袋还是跟上了妈妈。

鱼儿在妈妈的旁边游来游去，乞求着她的关注，但是她却并没有理财他，又是一道鱼尾向他甩来，叫他闭嘴。

前面是快上岸的地方，那里有一个祭坛，陆七这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是他成为人的第一天。

他又想起自己在成为人之前他的父母都来了，还一直鼓励他，在他上岸后第一眼就可以看见自己的父母在微笑着拥抱他，温柔的声音又在耳边想起，仿佛昨日一般。

可是现在，他的妈妈只是把他送到了祭坛旁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进去。

“进去，然后你就成人了。”

好无情，好冷漠。

这是他的妈妈吗？不，不会认错的。可是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小鱼想要凑过去和妈妈贴贴，但是妈妈的满脸写的却是不愿意，就像完成任务一样，还命令人把小鱼拉去了祭台上。

他挣扎着，但是祭祀已经开始。

祭祀建议要用他的亲人的血，他又想起当时是他的爸爸给他的鲜血，但是这一次居然是一个陌生人身上的血。

祭祀需要大量血引，而且谁让妖成人很重要，如果用亲人的血液会让那妖的力量增强，所得的元素力量就越强，相反，如果是选择一个毫无关系的人作为血引，自身的所有系统都会变差，而且所得的元素力量会大大削弱，而且有概率并不能成为人。

而且是陌生血液，所以过程会比直系亲属的血液痛苦二十倍，陆七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刀绞了一般难受，皮肤被撕裂一样痛苦，他在祭坛上翻滚，人的模样显现出来，他逃不出祭坛，就在身体刚要掉下祭坛的时候被看守的人一脚踹会祭坛中央。

疼……浑身都疼……

鱼鳞掉落，人形渐成。

他虚弱的躺在祭台上，突然来了一个人将他从祭坛上踢了下去，口中还带着不屑：“切，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想成为人了。”

那是一条人鱼。人鱼用他的尾巴将陆七卷起，放到自己眼前，一脸的嘲讽：“看起来味道不错嘛，给我吃掉是你的荣幸，你应该感到骄傲。”然后把鱼丢给手下，“上岸烤了，麻利点。”

手下立刻就去办。

被打断了成人，陆七喘息着看向那个要将他烤了吃的人鱼。

好漂亮……就像是他的爸爸一样……

这时候他的爸爸走过来，摸上了人鱼的头，小人鱼高兴的叫他“爸爸”。陆七惊得嘴长得老大，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暗想到：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才是他的孩子啊……

普通的鱼在陆地上是说不了话的，他绝望的望着亲密的父子，眼神里的光暗了下去，也不管自己等会儿是否要变成烤鱼供他们吃食了。他本能的挣扎，但是内心早就心灰意冷，也明白自己多做任何事情都没有用了。

好烫，我要死了……

我是在做梦吗，为什么我能感受到疼痛。

快点醒来吧，醒来吧……

他的灵魂变成的人的模样，沉落在海中，明明自己是一条鱼，但是依旧能感受到窒息感。

没有人要我……不会有人要我了。他的记忆里增加了一些不属于他的情节，他看见自己被人唾骂，被父母抛弃，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街道上，大雪纷飞，暖阳亦如寒霜。

陆七抬着手，看着太阳。

突然，一双手破开了这片寂静，与他的手紧紧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