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飞升时,迎他入九重天的是时雨天司,又或者说是诸葛亮。
马超见到诸葛亮时习惯性地作辑:“军师。"
诸葛亮用扇子示意马超不必行礼,仔细看了一眼马超:"你我如今同为神,不必再唤军师了,人间一劫罢也。"
马超听完,直起腰来问道:"只是一场劫?"
“只是一场劫。"
诸葛亮带马超回神殿的路上,马超再也不说一句话,诸葛亮也不多嘴说些别的。
“到了,你的神殿,神威将军,此殿上一任主人被暂除仙名了,你大可重新给此殿赐名。"
马超望着面前半破的院门,门匾上写着:神苍殿。
"不了,就叫这个也挺好的。"马超从殿门外往里望着,庭院里种了一颗桃花树,马超不由得觉得有些熟悉,像是武都的军师府。
诸葛亮领着马超转了一圈就走了,于是整个大殿里就剩马超一人发着呆。
“这个天宫也真是寒碜,竟给我安排别人不住的宅子。"马超看着周围全是有人生活过的痕迹,气愤地踢了一脚旁边的箱子,箱子里却咕噜咕噜地滚出一幅画像。
马超拿起画像打开来,里面是一位黑发男子,脸不知被谁涂黑了,又似不解气一样拿刀划了画像上男人的脸。
“何愁何怨,至于如此?”说罢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摸了摸被刮坏的部分,却突然感觉之间麻。
马超连忙扔了画像,低声说道:“什么东西?被施了法术?"
得了,这下连东西也不敢乱动了,真是无聊透了。
正在马超无聊透顶时,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跑来一个人。
是赵云。
赵云笑着跑到马超面前,用拳头碰了碰马超的肩膀:"孟起!许久未见,你回来五虎就齐人了!"
马超皱着眉看赵云,问道:“云兄何意?孟起第一次来此,为何是'回来’?"
赵云似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
道:“哈哈哈,我也是刚刚飞升不久,见到孟起甚是亲切,以为还在尘世间。"
“尘世间吗?"
晚上五虎上将坐在赵云的院子里喝酒,马超却觉得天宫酒竟比不上武都的桃花酿。
张飞看马超心不在焉的,从身侧拿出一罐酒:“孟起小兄弟,这是从魏都带来的桃花酿,难得一见的好酒,你尝尝这个?"
关羽和黄忠相互看了一眼就哈哈大笑起来,关羽拍着张飞的肩膀笑道:“三弟,孟起是在魏都长大的,还能没喝过这桃花酿?"
黄忠也笑着说:"是啊,翼德兄,快快收起来,等来日我们仨人偷偷酌也,岂不美哉!"
马超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桌子上那罐桃花酿,自司马懿走后十年,再也寻不到魏都的桃花酿。
“我喝。"
马超说完这句话,本在说笑三人齐齐转头看着他。
马超抬起手指了指桃花酿:"翼德兄,我想喝这个。"
赵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拿起张飞身旁的桃花酿:“翼德兄,难得孟起有想要的东西,这酒子龙替你先开了。"
张飞哈哈大笑起来:“开!开!好酒不喝岂不糟蹋了?今日与兄弟们不醉不归!"
桃花酿倒满酒碗时,香气挤着钻进马超的鼻腔里,刺激的马超想落泪。
他拿起酒碗轻轻地抿了一口,眼眶几乎是一瞬就红了。
还是离他最近的赵云看出了他的异常:“孟起?怎么了?"
马超抬起眼来看着赵云,金发被红了的眼眶衬得有些落寞。
“云哥,是这个味道。”
赵云还有些疑惑是什么味道时,诸葛亮从后走来,坐在赵云的身边。
赵云看见诸葛亮来了,将酒往马超那推了推,笑着看诸葛亮说道:"孔明,你怎来了?"
诸葛亮拿过赵云推远的酒碗,唱了一口:“远远就闻着桃花酿的味道,不能来分一□?"
黄忠听完举起酒碗:“那我敬军师一杯。"
"人间劫罢也,不必唤我军师。"
“该叫还是要叫的,人间劫也是人间缘,岂敢忘?”说完黄忠一饮而尽,关羽和张飞看见也纷纷给诸葛亮敬酒。
马超却端着酒碗像是痴了一样,眼睛死死地盯着碗里的酒水,似从酒里望一位故人。
诸葛亮看着马超,伸出手搂住赵云,和赵云说道:"子龙,我有一位故友甚喜桃花酿,你可知是谁?"
赵云本就被诸葛亮搂住闹得耳红心跳,却只能强装镇定说道:"子龙不知。"
三位壮汉早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举
着碗聊到了以前的人间事。
诸葛亮靠在赵云身上说道:“孟起,你可知是谁?"
马超像是被叫醒了一样,金色的眸子依旧盯着酒水,幽幽道:“老师……"
“孟起倒是聪慧,只是,你可还记得仲达的模样?"
马超的身子震了震,歪过头看着诸葛亮,脑海里却一片空白,司马懿的模样?
人世间十余年,马超从未忘记,来九重天第一日,怎会变得如此迷糊?
诸葛亮喝了一口酒,低头摆弄起了赵云有薄茧的手:"仲达如此机灵,怎么把你教的如此愚钝?"
“你做了什么?”马超死死地盯着诸葛亮,若不是隔着赵云,估计马超已经揪住了诸葛亮的衣领。
诸葛亮微微歪头盯着他:“不是我做了什么,是你自己,你自己把他抹去了,你不敢想起他。”
赵云感到自己兄弟和爱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好,说道:“各位,孔明喝的有些多了,子龙就先带他回屋去了,各位继续就可。"
说完带着诸葛亮起身回了屋,独留马超一人在风里凌乱。
张飞举杯说道:"孟起小兄弟,来喝啊?"马超看看张飞又看看酒碗,再抬起头泪已经落了不知多少。
“翼德兄,我不记得了,我把他忘了……"
关羽走到马超身旁坐下,拍着他的肩膀温言道:“孟起,先别哭,你把谁忘了?很重要吗?"
“老师,是老师,我把老师忘了。"
马超把酒碗里桃花酿喝了个精光,味道和在武都时一样,回味还是香的。
关羽三人也知道马超说的老师究竟是谁那是马超的养育者,马超的老师,马超的爱人,司马懿。
乌岭那一战,马超亲手杀了司马懿,关羽竟也没词安慰马超了,情爱在家国情仇面前总归是太轻了。
黄忠说道:“孟起,你也莫要太伤心,你和他若是有缘,三生石上会有你们的名字,你如今是神了,大把时间你都可寻他啊。"
马超却越哭越伤心,越伤心越喝,自己一人几乎把张飞带来的酒喝了个精光。
到最后喝的烂醉,还是张飞给他背回了是神苍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