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自己软弱的爹和娘,赵策英暗叹口气,像个护主的狗崽子一样站在邹慕言身边,贴脸对着自己爹娘开大。
“父皇,你以后少说话,有吃有喝就好了,朝堂上的大事哪一样不是阿言做的?别没有昏庸的命却得了昏庸的病。”
被自己亲儿子指着鼻子骂,赵宗全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且他竟还大咧咧的直呼其名,连舅母都不叫了,他张了张嘴,又有点害怕,到底还是没敢吭声。
接着,大孝子又转眼看向畏畏缩缩的沈皇后,眉头紧皱。
“母后,日后慎言,少让阿言操心。”
沈皇后支支吾吾的点了点头,心里懊悔不已。
看着他一通发作,邹慕言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后慢吞吞的站起身来宣判道。
“沈小将军与英国公家的姑娘定了亲的,姐姐日后可看清楚了,别再乱点鸳鸯谱了。”
沈皇后唯唯诺诺。
她又看向赵宗全,沉下声音道。
“姐夫也是,朝堂上,少听奉承,少下决定。”
赵宗全唯唯诺诺。
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更显英气俊朗的赵策英身上,挑眉道。
“你也是,谁让你唤我名讳了?”
赵策英唯唯诺诺。
又瞟了一眼他们整整齐齐的一家子,她才不紧不慢的推门走了出去。
……
那夫妻俩到底是不敢自作主张了,没过多久,郑家小将军和英国公之女张桂芬的婚事就热热闹闹的举行了。
皇后还是有点心虚,就在邹慕言的同意下,给张桂芬添了一份嫁妆,倒是引得英国公感慨不已。
常言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邹家兄嫂和邹慕云自然也想攀图富贵,上京打秋风,指不定还能弄来个爵位当当呢。
可这个念头只残存了几天,就被赵宗全的圣旨打回了原形。
“邹家人不准进京。”
看着这一封旨意,一家人的心都凉了,尽管很想尝试一下死皮赖脸,可到底还是不敢和他们硬碰硬,只能咬牙切齿、骂骂咧咧的留在了禹州。
邹慕言就住在宫外,赵策英也黏在府中,把沈从兴这个正经舅舅挤兑的待不下去,可他一个都惹不起,只能窝窝囊囊的憋憋屈屈。
坐在汴京城最大的酒楼中,迎着窗口的包间,邹慕言对面坐着少年郎赵策英,她挑眉笑道。
“你还真不怕旁人说嘴?”
“谁敢说?”
他笑眯眯的凑近了些,又殷勤的给她倒了茶水。
“你什么时候与他和离,我入赘。”
毫不遮掩的嗤笑一声,邹慕言懒洋洋的移开了目光。
“小兔崽子,凑什么热闹。”
“我只比你小了十岁而已,不小了。”
他眼中满是认真,低声喃喃道。
“多久我都愿意等,阿言。”
少年人自是满腔赤诚的情意,执拗的盯着她的眼睛,像是非要一个答案不可。
她没说话,而是淡淡的看向了窗外。
良久,才转过眼,直勾勾的盯着他,慢吞吞的说道。
“日后你登基,我再为皇后,但我要掌权。”
赵策英愣了一下,意识到她终于松了口,随后便是无穷无尽的狂喜涌上心头,忙不迭的点头。
“好,都听你的。”
“你做主便是。”
他快要开心炸了。
……
做了决定之后,沈从兴就没有存在府中的必要了,哪凉快滚哪去。
沈皇后猛然间得知她要和离,心慌不舍,可又得知赵策英将要得偿所愿,放飞自我。
毕竟,弟媳哪有儿媳亲近,弟弟哪有儿子亲。
时年九岁的沈则安被封为安国公,沈珍珠与沈玉珠为县主,享公主份例。
近来,汴京城发生了几件热闹事,都是围绕着五品小官盛纮家展开的。
先是顾廷烨大咧咧宣扬着要娶盛家的嫡女如兰,最后娶了庶女明兰。
紧接着那嫡女如兰就乐颠颠的嫁了穷举子文炎敬。
邹慕言只顾着看热闹,实在看不顺眼了,就假借着赵宗全的手收拾一番顾廷烨,毕竟这厮依仗着从龙之功没少得意忘形。
至于他娶谁,她们嫁谁,其中有没有算计手段……关她什么事呢?左右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什么好同情的?
……
赵宗全近几年身体还行,就是胆子不行,当了几年的皇帝也没能聪明起来,更没能硬气起来,离了主心骨邹慕言就不行。
好在他还有自知之明,早早的就退位让贤,传位给赵策英,并亲旨册封他心目中的主心骨为皇后,才欣慰的做了太上皇,带着沈皇后颐养天年。
赵策英登基,邹慕言为皇后,二圣临朝。不是有言官不满,可她实际上却已经代赵宗全掌权多年,对于百官私底下的污糟事更是一清二楚,手段凌厉的解决了冒头的言官,朝臣众人面面相觑,战战兢兢,无一敢言。
属于她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完)
后记:
时年八月,军需充足,皇后殿下命执政大臣狄青带兵出征,次年十月,收复燕云十六州,还朝凯旋,百姓皆额手称庆。
此后,皇后殿下威严愈重,谋略筹谋,左右无不叹服。
次年十二月,皇后诞下一子,既嫡且长,帝大喜。
后宫空置,帝甚爱后,事事以之为先,是为佳话。
……
作者说下一个安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