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无阻的进了正院,就瞧见沈氏正坐在院中默默垂泪,而围成一堆的奴仆则是懒懒散散的站在一旁。
邹慕言目光扫过众人,眸中闪过若有若无的轻嘲,牵着一双儿女的手不紧不慢的走上前。
沈氏瞧见了她便眼睛一亮,像是终于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先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便是小声诉苦道。
“弟妹,姐姐着实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这些人都……”
沈则安到底懂事些,对着她很是乖巧的唤了一声。
“姑母好。”
沈氏这才发觉两个孩子也跟了来,一时间有些尴尬该不该说,只能干巴巴的说道。
“安哥儿也来了,珍姐儿过来让姑母抱一抱……”
身后的赵策英疑惑的看了一眼院中的奴仆,下意识绕开了舅邹慕言的脸,便看向了沈氏。
“阿娘,这是怎么了?”
在儿子跟前,沈氏不想让自己太过狼狈,迟迟不想说出口,只编了个借口敷衍道。
“没什么事,英哥儿,快去做功课去,眼瞅着就快要秋闱了……”
赵策英不想走,可又不好违背的母亲的话,他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看向了旁边的邹慕言。
察觉到他略有些灼灼的视线,邹慕言并不以为意,随意的点了点头,唇边含着清浅的笑意。
“姐姐说的是,英哥儿快去读书,这里不妨事的。”
对着她好似慈祥和蔼的目光,赵策英只觉得怪异极了,却还是莫名的有些耳根发热,只能胡乱的点了点头。
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心里无端的多了几分失落。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沈氏这才松了口气,窝窝囊囊的跟她抱怨着。
“弟妹,那个账房算错了账,还瞒着我没说,眼下的工钱都没发,这些人你看看怎么办才好……”
这些年她向来就是这样,一旦遇上事,不管是大事,还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每次都只会当缩头乌龟,让她出个头像是能要了她的命一样,又怕又怂,总是把烂摊子丢给自己的弟妹,而后再躲在她的身后享尽好处。
废物的清新脱俗,窝囊的人神共愤。
邹慕言慢条斯理坐在了一旁,又牵着沈则安的手,让他和妹妹坐在一边玩,边抬眼看向了一脸焦急的沈氏,很是认真的问道。
“姐姐,你今年芳龄几何?”
沈氏不知她用意,但还是下意识的老老实实说了。
“三十有二了。”
“弟妹,怎么了?”
邹慕言缓缓笑开,过于明媚娇艳的脸让直面她的沈氏不由得一阵恍惚,随后疑惑的蹙了蹙眉。
弟妹的脸好似比以往美了许多,但一细想好像也没有多大变化。
她想不明白,所以也不想了,只是眼巴巴的盯着她,清秀的眉眼隐隐焦灼。
看着她迫切的样子,邹慕言收了笑意,状似很不理解的说道。
“三十二了,不是未嫁女,也不是小孩子了,姐姐,这么多年了,你是这府中的主母,连个下人都整治不了,怎的如此窝囊无用?”
沈氏被她说的面色臊红,又很是不可思议的羞赧道。
“我,我没有……”
“是,你没有,你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学。”
邹慕言瞥了一眼她懦弱不敢反驳的样子,唇角微扬,气势却陡然间凌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