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视角:
“什么消息?”祁诉不是很在乎那个消息,他更想一直看着谢朝灵。
“我怀孕了。”谢朝灵淡淡说道。
“什么?”惊喜来得太突然,祁诉愣住了,紧接着面上露出狂喜。
“朝灵,我们有孩子了……”祁诉傻笑着,目光不曾从谢朝灵身上移开。
其实,有没有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了孩子后,即使他死了,朝灵在看到那个孩子的时候,还会想起他。
未来还会有人念着他。
不过下一秒,谢朝灵一句话又将祁诉打入万丈深渊:“你放心,我会打掉他的。”
“朝灵,不要,那是我们的孩子……”别忘记我。
谢朝灵不理会他,说完就离开了。
祁诉在狱中绝望地等待他可窥见的未来的到来。
执行枪决的那天,祁诉千盼万盼,谢朝灵还是没有来。
上天啊,她肯定是恨我,那下辈子,能不能……让她……喜欢我一次啊?
“砰!”
一切尘埃落定。
……
孩子自然是打掉了,谢朝灵留在医院休养。
她站在窗边,静静地吹着风。
阳光刺眼,谢朝灵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的热。
阳光啊,确实很让人心动。
又一次看见太阳了,真好!
陈欣来看谢朝灵时,就看见她站在窗边看风景。
“难受吗?”陈欣问她。
被囚禁了七个月,难受吗?打掉自己的孩子,难受吗?喜欢的人不复当年,难受吗?
“还好。”谢朝灵偏头,窗外的阳光为她镶上一层光晕,她就小太阳、小天使一样美好,一如……往昔。
“我是对的吗?”陈欣听到她的疑问。
“你是对的。”你只是……做了最正确的选择……做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不怪你。”陈欣抱住了谢朝灵。
那年的风拂过了女孩的发梢,可女孩儿却不负纯白。
没有关系,我们从头再来……
六年后——
陈欣和苏遮的婚礼上,谢朝灵去当了伴娘。
“星星,要幸福呀。如果,他欺负你了,就告诉我。”谢朝灵送上了祝福。
“告诉了姐妹,姐妹能帮我出气吗?”陈欣调笑道。
“姐妹打不过他,但姐妹可以和你一起骂她。”谢朝灵调皮地眨一眨眼睛。
“好呀。”陈欣的眼睛不自觉红了。
她的朝灵,在六年前,被恶魔斩去了快乐;六年后,也许表面光鲜,内心却千疮百孔,还会给她道一声“新婚快乐”。
“当年,要是我的眼睛再雪亮一些就好了。”
她说的话很轻,谢朝灵只听到她嘟哝了一句。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婚礼结束后,谢朝灵独自去了江边看风景。
几年过去,青涩容颜褪去,独留凝炼的清冷和残破的美人风骨。
失去过,才更懂得珍惜。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真好,今天又看到了太阳!
晚风擦肩,无尽凉意……
不知吹了多久的风,只知道脸麻了,手僵了,活络活络全身的筋骨,一股暖流散入四肢百骸。
该回家了。
谢朝灵悠悠地走回了家。
她买了一套房子,不算特别高,但采光很充足,从早到晚都有阳光可以照到屋子里,这让她感到分外安心。
回到家中,天已经黑了。打开门,房子是亮堂的。
总有一些灯,她从不去关。
虽然这有点不太好,但她害怕,哪一天,她又会陷入到无边的黑暗之中。
如果可以了,她希望自己向阳而生,向阳而死。
今天难得闲暇,谢朝灵打算把房间收拾一下。
堆积了六年的东西,再次重现在眼前。
时间久了,一件件东西都落灰了,熟悉而又陌生。
谢朝灵从中找到了一本大一时写的日记本,粘灰的牛皮封面,泛黄的纸张……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多了吗?
她早已忘却自己写过什么了。
“咳咳咳……”扫掉日记本上沾的灰,却不小心吸入了些许,谢朝灵剧烈地咳嗽起来。
缓过来后,她摊开日记本。
入眼便是一句用黑色签字笔写下的一句诗。
“灵乌鸣朝阳,莫为世所希。”这便是她的名字“朝灵”二字的由来。
继续往后翻,日记里记录了许多大一时的趣事,日记中贴着很多照片,有陈欣,有苏遮,有……有祁诉……
谢朝灵合了日记,一封信却从日记里掉出来,那是……六年前她来不及送出的信。
信上只有短短四句诗。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谢朝灵把纸塞回信封里,“刺拉”一声,信封变成两截,她把信丢进了垃圾桶里。
或许,她喜欢的,从来都是那个伪装出来的阳光少年而已……
——《歧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