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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颜色(2)

岛屿清洁工作

第二包间中学坐落于岛市的中央位置,它麻雀虽小,五脏也不全。但是这所学校之所以吸引着无数的家长穷尽心血,将子嗣送入大门,是因为它所提供的一个诱人前景:毕业生全都能成为「抽象战士」中的一员。作为岛市最拔尖的作战组织,「抽象战士」基本都能受到厚待。他们本人不愁吃穿,而家人也可以搬进中心城区。「抽象战士」总共有二十个位置,按照对组织的贡献程度大小从一到二十依次排列。第壹席的贡献最大,第二十席的贡献最小。「抽象战士」的席位之间竞争非常激烈,失败的下场也很惨烈:他们通常会被投入第二包间学校所容纳的「污秽核心」内,尸体充当产出能量的原料,这些能量不仅可以为整座岛市的家家户户提供能源,还能用于制造新的能力者,或强化原有的能力者。失败者的亲属也会被一同处决,他们的尸体也将一同投入「污秽核心」。席位之间的变动通常以一场惨烈的单挑决斗的形式展开。为了保住自己的席位,「抽象战士」们通常有以下强化自身能力的方式:通过食用「污水」来觉醒「能力」或者强化「能力」,通过不断地杀戮与决斗来强化战斗技巧喝谋略,或者最为粗暴的方法:食用岛市特产的矿物「答辩」或者看短视频,来激发机体的变异,从而随机地提升所有的属性。

在现任的二十位抽象战士中,只有少数是例外。第零席尤可不在抽象战士之列,他是「抽象战士」的领导者,实力也最强;第壹席德波路波并非岛市本地人,他通过外面世界的「别的渠道」获得了远比一般的抽象战士强大的能力。德波路波所使用的方式是接触「错误矿石」,「错误矿石」只产出于视域和岛市外围的银界,接触它能获得稳定而强大的能力。而且错误矿石相比于答辩、污水或者短视频,它的好处在于是通过「升华」持有者的灵魂颜色品质来使其得到能力,而其它的方式则是「降低」持有者的灵魂颜色品质。

第伍席·伊恩和第十九席诺恩祖上来自于视域,她们潜在的金色灵魂可以天生获得「能力」,而她们的父母则是给予了她们系统的战斗训练。

金色的灵魂天生可以获得能力,但是他们的弱点在于容易被转化为其他颜色;银色灵魂最为普通;黑色的灵魂拥有极强的意志和生命力,相对的,他们的超能力通常很弱。褐色的灵魂由于最为低劣、最为无耻,他们拥有着所有灵魂中最为恐怖的再生能力,即使受到对于其它颜色而言的致命伤都能瞬间修复,而且越是堕落的褐色灵魂,他们的再生能力就更强;他们的超能力也是众多色灵魂中最有潜力的。看起来,褐色灵魂是最强的;实际上也是。

事实上,几乎所有的正常人都不会选择褐色的灵魂作为他们的灵魂颜色。一个心智正常的人类无法拥有褐色的灵魂,褐色的灵魂会带来肢体的畸形,心智的扭曲。而且,褐色的灵魂剥夺了作为人类的尊严。一个拥有着褐色灵魂的人类,他将成为食腐动物,而不是通常的杂食动物。是的,岛市居民的食谱,是一般人不能看的东西。

一个金色或银色的灵魂如何向褐色的灵魂转化?首先,他得被自己的欲望所左右,理性的自己无法控制身为动物的本能,看到食物便吃,有水便喝,看到异性就发癫,有排泄的欲望就排泄,而不分辨场合;每天沉迷于快速满足的愿望,最终能变成黑色的灵魂。

黑色的灵魂要向褐色的灵魂转变,比较难。目前尚不清楚这一步该怎么走,但是有一个模糊的条件是要达成的:扭曲。这个关键词非常模糊而且难懂,事实上也没人能明白。只能如此直白而不正确地解释:扭曲价值观,成为一个疯子。

尤可已经作为第二包间中学的校长,产出过无数的抽象战士了。事实上,他更清楚褐色灵魂的本质。

现在的世界与现在的社会,人们逐渐变成了「单向度」的人。玲琅满目的商品刺激了人的消费需求,于是人们被一些上位者所奴役,甚至上位者自己也被一些社会规律奴役。人的兽欲被激发,而劳动也成为一种折磨。人的欲望开始寻求满足。可是,生活总是不顺心啊,生存的压力,过少点物资,过多的人口,不合理的分配,又有谁会满足呢?于是,这些被压迫的人,他们的内心诞生了扭曲的愿望。

一名站在老师办公室里的学生,他的心中会突然划过想把老师全杀光的念头;每天996的上班族,也涌动着破坏一切的疯狂;穷人想于富人换位,而不得志的人借酒消愁,他们的仇恨回到内心,变成了「扭曲」。

这些扭曲被隐藏在和平的表象下,人们每天劳动,社交,满足欲望,几乎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但是全世界人的扭曲,在这个拥有着乱力怪神的世界观下,催生出了奇迹:这座岛屿。由纯粹的浮躁与扭曲所组成,由疯狂所造就的原住民。随着时代的变迁和发展,这些扭曲露出了一个苗头:人们希望看着别人受苦出丑,来安抚内心躁动的扭曲。于是,一些抽象难懂的短视频涌现。人们获得了廉价的快乐,可是扭曲不会离去。相反,“希望别人出丑”也作为经常被压抑的愿望而形成了新的扭曲,最终,这座岛屿不断壮大,甚至有一天拥有了自己的邪神。

尤可是邪神的侍奉者。而抽象战士是邪神的祭品,也是它的使徒;邪神是抽象而不方便露面的存在,而使徒们被邪神庇佑,也作为实体传达邪神的愿望和目标。

邪神其实是个天真的家伙,他如果有灵魂颜色,应该是纯粹的银色。它只是觉得将扭曲埋藏在心底不合理,应该自由地将其释放。它希望向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进军,将所有的一起都变成褐色的灵魂,大家一切把扭曲的愿望彻底释放,办一场疯狂的盛宴。

外面的世界,那些司掌着不同大陆,不同领域的神明,或者一些身居高位的人类,他们选择了抹杀。克莱纳这个可怜的家伙,他不知道他的工作将是永恒的,他将永远留在这里,永远在这里作战,直到人类灭亡,而那些扭曲的愿望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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