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虎谋皮！与虎谋皮！”朱佑晟咬牙切齿，额头青筋直跳，“朱佑霆这个蠢货！”
他恶狠狠的看向姝棠，“你难道就半点不懂忠君爱国吗！”
“定国公忠直耿介，为何会有你这般悖逆之女。”
“我父亲为了这份赤诚肝脑涂地，你们呢？”
姝棠眸子睁得大大的，一抹水光闪过，“我宁可他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也好过如此屈辱的死去。”
昏沉沉的天**然亮起一角火光，厮杀之声隐约飘散过来，夹杂着震耳的轰鸣。
朱佑晟猛地瞪大双目，连宋墨都面露震惊。
“你听——”姝棠支起耳朵，愉悦的拍了拍手，“皇族之人都下去等你了，你也可以准备上路了。”
“刚才不是想自尽吗？”
她从一边拔了刀，丢到朱佑晟面前，“请吧。”
朱佑晟心中滋味难辨，他愿为国而死，可如今，真是有些憋屈。
不过……朱佑霆应该会更憋屈。
“窃国之人，遗臭万年！”
“呀~太子殿下，你怎么就这么单纯。”姝棠阴阳怪气的撇了撇嘴，“史书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我说怎么写，就怎么写。”
“就写朱氏昏聩，我蒋氏顺应天命，救万民于水火，取而代之好了~”
姝棠踢了踢地上的长刀，牵住宋墨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东宫的这些人怎么处理？”陆鸣有些被镇住了，凑近宋墨身边小声询问。
“斩草除根。”姝棠踢踏着步子，“我可不想日后冒出个什么小太子来反我。”
“是！”陆鸣领命而去。
宋墨微微皱眉，侧头看向姝棠，虽未言语，但眼中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姝姝……”
“你觉得我心狠吗？”姝棠停步望向他。
宋墨戴着兜帽，长发几乎已经全白了，就连手心都是冰凉的。
她牵着他的手，只觉得他整个人像极了秋风里摇曳的树叶，就要在这寒冷的冬日里逝去了。
宋墨轻轻摇了摇头，“我并非觉得你心狠，只是这一路血腥，我怕你日后会被心魔所困。我只希望你平安、快乐。”
“我知道，你很在意顾玉，可现在闹成这样，你又该怎么办呢？”
姝棠微微抬起头，看着宋墨那苍白的面容和近乎全白的长发，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他都快要死了，快要死了……
“我已经失去很多了，不差他一个。”
她深吸一口气，“皇后是他的姨母，可我不会留下任何一个人，我们注定陌路。”
“那你的余生怎么办？”宋墨很不放心。
“余生？权力就是最好的依靠。你会为我和琢儿留下最可靠的依靠，对吗？”
宋墨那双淬着冰的眼睛一弯，露出个笑来，手臂横在姝棠腰上，把人往怀里拖。
“我知道，你最信任我。”
“我会打下这个天下给你。”
……
顾玉等了许久。
陆鸣带着一队乳母接走了孩子，又丢了一封和离书给他。
言明如今国将不存，写了和离书也就算了。
他就孩子夫人全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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