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仑哑口无言。
眼看着就要和赵远舟吵起来，姝棠赶紧插话，“离仑，你说之前救了一个人变成的妖？”
“后天化妖的人，那倒是很少见。”
她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
离仑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眉目舒展的说道：“我把他带来给你看。”
……
那是一个生着双丹凤眼的秀丽少年。
眼中泛蓝，妖气冲天，显然并非人类。
他眸中含着忧郁，怔怔的对着某个方向，仿佛失了神智。
姝棠仔细盯着他看了一会，忽而微微蹙了眉。
“他的身体里缺了一些东西。”
她正欲上手去碰，两只手一左一右同时拦住了她。
“是执念消失了。”赵远舟扣住姝棠的手指，细细的摩挲了一下，“他的执念被抽出，不算一个完整的人，也算不上是妖。”
他要比总爱懒懒的待在家里的姝棠了解的多，“这么恶毒的术法，怕是个哪里跑出来的老妖怪做的。”
姝棠翘起小指，一点亮晶晶的金光落在少年额头。
他突然浑身一震，瞳孔扩散，慢慢看向姝棠。
“你叫什么名字？”
“裴思恒。”
离仑张了张嘴，看姝棠正有兴趣，还是没说。
他其实可以寄生到这个少年身上，到时候这个少年的记忆他就能全部看见。
“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姝棠还在问裴思恒。
“我与一只妖，做了交易……”
裴思恒娓娓道来……良久，他抬手在地上缓缓画下一个鹿角符号。
姝棠皱了皱眉，“乘黄。这样的大妖到了天都，肯定不会只对这孩子一个人下手，你们去抓住他！”
“乘黄是长寿之妖，他的妖力于我有用。”
她反手握住赵远舟的手掌，眉眼中尽是喜色，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既然犯了错，那我就用他的命炼化你的戾气。”
赵远舟摸着她的手背，眼神柔软，还没来得及多问，离仑周身张扬的妖力已经汹涌出来，朝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我一定把他抓回来。”
赵远舟无奈摇头，这么多年，离仑还是这样一点就着的性子。
也是，他是棵树。
赵远舟扯了扯唇角，苦笑一声，“用他的性命炼化戾气，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法子？”
“你才活了多久？”姝棠气不打一处来，甩开赵远舟的手，一脚就把他踹出去老远，“就你爱和我顶嘴。”
“我不是顶嘴！”赵远舟站稳身形，委屈的喊冤，“我是关心你！”
“我吸干了他的妖力自然有办法。”姝棠哼哼两声，“我管他什么大妖，作恶的妖，我无需顾忌。”
她瞪圆眼睛，凶狠的盯着赵远舟，赵远舟顿时偃旗息鼓。
他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并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已经三万四千岁了……活挺久了……”
不过的确，在他和离仑还是小妖时，姝棠就已经远远超过现在的他和离仑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也许她也不会不进反退。
眼见着赵远舟浑身气压低迷，又陷入他那股自我厌弃的情绪之中。
姝棠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死猴子~我饿死了！还不去给我抓！”
赵远舟浑身一个激灵，连忙应声：“我马上去！”
姝棠松了口气。
这两个家伙哪儿都好，就是一个总爱反思自己，一个从不反思自己，真让她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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