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棠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可恶。
她做的一切似乎对卓翼宸有些不公平。
明明是正牌夫君，却在两个大妖的压制下呈现着弱势。
他毕竟是个人类。
姝棠不欠朱厌，不欠离仑，却总是感觉对卓翼宸有些莫名的气虚。
或许是因为最开始就是隐瞒与欺骗。
她一边想着，一边有些走神的用几个陶瓷小罐里盛装着的花膏在脸上涂涂抹抹。
卓翼宸慢慢走到她身后，拿着棉布，一缕一缕自上往下擦她刚刚沐浴过的长发。
他看着清冷贵气，不沾人间烟火，下手却温柔细致。
姝棠转身看了他一眼，心里一软，猛地抬手抱住他。
她还没说话，就感受到卓翼宸浑身骤然一紧。
紧接着，泛着温热的手指就扶住了她的脸。
“怎么了？不舒服？”卓翼宸眸光暗淡，“我去叫他们进来。”
“不要。”姝棠把脸贴在他掌心，抬手用结界罩了屋子，防止那两个耳聪目明的大妖听见。
“我没有受伤，也没有生病。”
她摇摇头，抬起头看向他，眸中含着水意。
“我如果不那么做，你们就会争执。”
“尤其是你。”姝棠顿了顿，继续道：“我怕你会就那样离开了。”
“我有很多事都瞒着你，可是我很自私，不想让你走。”
卓翼宸眉头蹙起，好笑的看着她：“我不会走的。你是我妻子，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他的语调低低浅浅的，透着缱绻缠绵的温柔。
“你不是自私，你只是，爱我。”
他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尾音上挑，带着难以抑制的愉悦。
扶着姝棠脸的手霍然一紧，带着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将怀里的人抱了起来。
……屋里的灯火摇晃一下，蓦然熄灭。
院内，明月高悬。
赵远舟独坐院外石阶上，怔怔看着夜空。
那张白皙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
身侧传出一声轻响，他侧眸看去，眼底只留下一片黑沉沉的影子。
离仑踏着星光走近，还是那副张扬的姿态。
他看向姝棠的房间，疑惑道，“她已经睡了？”
赵远舟垂眸，“嗯。”
离仑闭眼感受了一下气息，突然又阴沉下脸色。
“卓翼宸那小子在姝棠房间里做什么？他有妖力给她吗？”
赵远舟早习惯了离仑动不动阴暗爬行的模样。
默默的看着天际星空。
池塘边野花点点，房檐下紫藤飘香。
他轻嗅一下，嘲讽的笑道：“离仑，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夫妻两个，不渡妖力，也有的是别的事做。”
“当年你送给姝棠的那些被封在厢房的书，你真的一本也没看过？”
离仑一愣。
他还真没看过……
他又不喜欢人类的东西，如果不是姝棠喜欢用一些什么先人圣贤的东西教他和朱厌，他逃不掉，又这么会乖乖学那些玩意。
也不知道这些生命短暂的小东西是怎么想出那么一大堆东西来为难自己的。
这种情况下，不逃课都算好的了，他又怎么会主动去找书来看？
“那些书，很特别吗？”
赵远舟叹息一声，“傻人有傻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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