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城墙之下,从宫中陪圣上用完膳的凌不疑刚出来,身后的两位属下便喋喋不休。
梁邱起“少主公,圣上没怪罪你没进宫就直接去办案吧”
梁邱飞“怎会怪罪,少主公是圣上的义子,圣上怎么能忍心呢?”
凌不疑对两位属下的话视若未闻,梁邱飞继续说。
梁邱飞“少主公,圣上没赐个手谕令牌什么的,让咱们想查谁就抄了谁的家,大杀四方!”
“噤声——”
梁邱飞(放低声音)“那到底给了没有”
梁邱起“你当咱们还在战场,就知道打打杀杀”
凌不疑(子晟)“今日凯旋归来,圣上说功可抵过,但关于这机械案,圣上的旨意是再缓缓”
梁邱起(犹豫)“那,咱们不在继续追查了?”
凌不疑(子晟)“我何时说过不查,偷换军械乃我心中多年芒刺,缓不了”
凌不疑大步向前走,梁邱飞和梁邱起被落了下来。
梁邱飞(摸不着头脑)“不是说再缓缓?”
梁邱起(恨铁不成钢)“笨死你算了”
————
梁邱起“少主公,到城阳侯府了,咱们回都城尚未曾去拜见城阳侯,日前在外征战时就听闻朝中已有些闲言碎语”
凌不疑(子晟)“不过是非议我不孝罢了,他们编排我的罪状多了,不怕多这一条”
凌不疑在朝中树敌太多,倒不是因为他怎么样,大多数都是看不惯他的作风,但又因他是圣上义子而不敢如何,只能在一些小事上打压他。
————
程府大堂内。
葛氏“君姑可要爱惜身子,千万别气出毛病来,此事原也怪我,没将舅父藏好,我原想着,将舅父藏去庄子总无人发现了吧,谁知这五娘子如此狠心,定时四娘子与她说了我和君姑曾罚过她的事,五娘子便狠心报复”
萧老太(气急)“就是你安排的不好,靠不住的东西”
萧元漪“胆敢窝藏罪犯者,论罪当牵连同坐,若因此而连累了君姑,那才是真不孝”
葛氏“照你这么说,五娘子害得舅父被抓,不但无错,反倒还有功了?”
程始“舅父贪墨军械,姣姣大义灭亲有何不妥,娣妇若是不服,大可去衙门掰扯一番”
葛氏“婿伯不要欺负我是个内宅妇人,便拿衙门吓唬我,这官场上的道理我不懂,却也知道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岂能互相出卖,婿伯还是赶紧想法子把人赎出来要紧,难道忍心看着君姑如此年纪还饱尝失亲之痛吗?”
萧老太听了葛氏一番话早已失声哭了起来,程始见她们只知亲情,不顾礼法的一番样子,头痛道
程始“贪墨军械是有军法处置的,我哪有本事去赎人啊”
萧老太(哭腔)“我不管,你得想办法救你舅父出来,大郎!你现在心里只有你新妇一家人,你根本不心疼你舅父,也不心疼我这个当娘的”
程始(无奈)“阿母”
萧老太“上次我让你拿两万钱给你舅母娶新妇,你就是不肯,你新妇兄弟念书使多少钱,你连眼都不眨一下,你新妇的兄弟是兄弟,你阿母的兄弟就是兄弟吗?”
萧老太哭着趴到了桌上,程始看到这幅画面简直头痛欲裂,偏偏还有人来添乱。
葛氏“别家的新妇都是拿着娘家嫁妆补贴夫家,只我家姒妇倒拿着夫家的银钱去倒贴娘家”
程始“那不是娶新妇,是纳妾蓄婢,年纪轻轻的,读书娶新妇才是正理,再说了那些钱是元漪陪我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换来的,她用有何不可”
萧元漪“本就是一家人,何分娘家夫家,我倒是不如娣妇算的如此清楚,难道是嫌君姑经常拿钱补贴娘家吗?”
萧老太闻言看向葛氏,葛氏见此瞬间慌了,带着哭腔说道
葛氏“君姑,绝无此意啊”
萧老太“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是好东西,滚,都给我滚”
萧老太哭着说完后,程家夫妇和葛氏便退了出去。
正走着,葛氏便停下的脚步,转过身对着程家夫妇。
葛氏“婿伯,姒妇,你们此次回来的匆忙,主屋尚未来得及收拾搬出归还,我在后院腾了几间屋子让你们一大家子居住也便于你们和睦”
葛氏话虽如此说,但只要不傻就能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不就是想一直住在主屋,显得自己高贵。
程始“你让我们一大家子住在偏房,便于,怎么便于啊?”
葛氏“婿伯与四娘子不是十余年未见了吗,那我这么安排正好让你们亲近亲近不是吗?”
葛氏说完程始便白了她一眼,葛氏不甚在意,朝着萧元漪得意的笑,对上萧元漪的眼神,葛氏的笑容慢慢褪去,萧元漪缓缓说道
萧元漪“就依娣妇的安排”
萧元漪说完便走,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屑给她,程始紧随其后,葛氏盯着程家夫妇的背影,咬牙切齿道
葛氏“假贤良,我偏住着主屋不搬,我看你奈我何”
————
程少商房间。
程少安看见程少商往嘴唇上抹了一些白色的粉末,好奇的问道
程少安(姣姣)“阿姊,这是何物?”
程少商(嫋嫋)“这是糖粉,你吃吗?”
程少安(姣姣)(摇头)“我不爱吃甜的”
程少商点头,在心里默默记住,姣姣不喜甜。
程少商听见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连忙将糖粉盒扣好放到了枕头下,手指上残留的直接放到了嘴里,拉着程少安躺好。
程少商(嫋嫋)“装睡”
程少安虽不知为何要装睡,但阿姊说了,她便照做就是了。
程家夫妇轻轻的推门进来,看到两个女儿都睡着了便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
程始看着两个女儿,一个面色红润,另一个面色苍白。
程始(轻声)“唉,我们对不住嫋嫋,你看她嘴唇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也不知在家中吃了多少苦”
萧元漪看着程少商,还没来得及心疼就看到她的唇上有白色的粉末,又看向睡着了睫毛还在动的程少安,稍微一思索,便知是怎么一回事。
没等萧元漪有下一步动作,青苁便在门外说道
青苁“女君,莲房来了”
萧元漪“知道了”
萧元漪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两人,随后起身走了出去。
待听到门关上的声音,程少安才试探的睁开眼睛。
程少安(姣姣)(轻声)“阿姊,阿父阿母出去了”
程少商睁开眼睛,看向程少安,两人对视,同时露出了一个笑容。
随后两人专心的听外面讲话的声音。
萧元漪“葛氏可曾为嫋嫋找医士看病”
莲房“仲夫人说小孩子烧几日便好了,一直不管不问的,这些年我们时不时被送到乡下庄子,明明父母在阵前挣命,女公子是半分也没有花着,非但缺衣少粮,连生病了也无人照料,任我们自生自灭”
听到莲房那些话,程少安心疼的看着程少商,这些年阿姊该有多苦。
程少商看懂了程少安对自己的心疼,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
外面的谈话还在继续。
萧元漪“那无缘无故,为何将嫋嫋送到乡下庄子自生自灭”
莲房“仲夫人嫁进程家十几年无子,便想着收养娘家十岁的侄子幺哥,前些日子将幺哥带来府中生活,女公子也是好心给了他一葫芦蜂蜜当零嘴,没想到葫芦一开便引来了野蜂,野蜂蛰的幺哥满头包,仲夫人便让女公子去磨磨性子,正是滴水成冰的节气便被丢到那庄子上”
程始“这葛氏甚是歹毒,真该让二弟休了她”
萧元漪“装满蜂蜜的葫芦是幺哥自己打开的,还是嫋嫋亲自打开的”
莲房声音弱了下来。
莲房“是女公子打开的”
萧元漪“十岁的孩童自己连盖子都打不开,还要求嫋嫋来开,吃蜂蜜为何不到屋里去,偏要在花草满地的院子里吃,有些事要么不做,要做便做得妥当,免得落人话柄”
程少商闻言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心里有些不舒服。
程少安不知阿母为何要说这些,不是平白惹得阿姊伤心吗?
程少安(姣姣)(轻声)“阿姊,阿母……”
程少商(嫋嫋)(摇头轻声)“我没事”
程少安有些恼,阿母这些话让阿姊听见了,这不是又生了嫌隙,这可如何是好。
萧元漪“将军,我刚才找医士问过,嫋嫋此次晕倒不是因为着了风寒,而是因为伤了脾胃,吃撑了”
程始瞬间瞪大了眼睛,莲房找补道
莲房“那是因为女公子恶狠了,平日里她们连一顿饱饭都不给,今儿是着急将女公子带回来才送了些吃食,女公子饿了几日,一时之间吃猛了才……”
程少商生无可恋的躺了回去,全完了,全都露馅了。
程少安安慰的拍了拍她。
莲房说着说着就带上的哭腔。
莲房“她是怕吃了这一顿没有下一顿,不然何必这般呢”
程始“我们在外打仗,本想着嫋嫋在家里头吃喝不愁,谁知竟过得连流民都不如,行了,我知道了,你先退去吧”
莲房(作辑)“是”
莲房退去后,青苁说道
青苁“女君在女公子身边已留下了知心照顾之人,可没想到还是让那葛氏坑害了”
萧元漪“如今既然我已经回来了,这些事定然不会再发生,天色不早了,将军不是还要去探望二弟吗?”
程始“我去看看”
程始走后,青苁和萧元漪看了一眼房门。
青苁“都说病去如抽丝,女公子如今这般亏了身子,还不知道要将养多久才能痊愈呢?”
萧元漪叹气,她的女儿这都是什么命,姣姣生下来便身子弱,她将养了十多年才见成效,如今嫋嫋也亏了身子,真是命运多舛。
青苁“还是女君想的周到,故意将归期说迟了半个月,她们来不及遮掩,真就漏了马脚,这些人,心中记恨女君便迁怒于女公子,如此苛待她”
程少商心道,原来不是不知我在家中受罪,只是故意放任罢了。
青苁“家主这般心疼女公子,应该是不会在万事都顺着老夫人了吧”
萧元漪“放心,将军若是妇人之仁,阵前早死好几回了,将军,是个明理是非之人,这天下,哪有斗不过君姑的新妇,就是看夫婿肯不肯帮手罢了”
程少商心道,拿自己女儿来行苦肉计,好让阿父与大母离心,阿母这法子是真够狠的。
萧元漪“我不忧心夫君,我只担心自己撒手不管十几年,致朽木再难雕,如今只能严加管教,费力气把歪树掰直了”
程少安有些着急,阿母再说下去,阿姊便真的要与阿母生嫌隙了。
程少商闻言便知靠阿母靠不住了,只能靠自己了。
等门外的人走了后,程少安便试探的说道
程少安(姣姣)“阿姊,阿母只是担心你”
程少商(嫋嫋)“担心我?怕是担心我长歪了,担心我胸无点墨丢了她的脸”
程少安无言以对,她不知还能怎样给阿母辩解,她不想让一家人生了嫌隙。
程少商看到姣姣那失落的神情,才知自己的话有些重,姣姣是真心待她,她怎能让姣姣伤心。
程少商(嫋嫋)“姣姣,我知你对我好,但是阿母……”
程少安(姣姣)(低头)“我明白,阿姊不必与我解释”
程少安收拾好情绪,抬起头说道
程少安(姣姣)“先不说这个了,贪墨军械一事还未完”
程少商(嫋嫋)“那你想如何做”
程少安凑到程少商的耳旁低语。
————
凌不疑(子晟)“命你派人监视程家,可曾照办了”
梁邱飞(深吸一口气)“程家整日鸡飞狗跳,都是一些女眷之事,听说程老夫人生气程五娘子出卖自己胞弟,要整治她呢”
梁邱起走了进来,“咳”了一声,梁邱飞顿时一惊。
梁邱起(抱拳)“属下查了,这几日程府众人并无异样,除了程家二房夫人葛氏,属下核实过,当日阻拦吾等搜查的,便是二房仆妇李管妇”
这时,一个拿着包袱的守卫在门口说道:“少主公,这是程府小厮送来的包袱,说是程家五娘子给少主公的。”
梁邱飞“呀,难道想用银钱贿赂少主公不成”
梁邱起将包袱拿到桌上打开,里面分别是稻草和碎布。
梁邱飞“怎么是一堆破烂啊”
凌不疑将碎布拿起来观察,思索片刻,便知道了程少安的用意。
凌不疑(子晟)“这程家人,可真是一个比一个孝顺”
梁邱飞“啊?”
————
梁邱起“少主公,不出你所料,这布庄账簿果然有问题”
凌不疑接过账簿。
梁邱起“董仓管在这家布庄投下了八万钱,他俸禄低微,此钱定是赃款无疑”
梁邱飞“少主公还没扔了这程五娘子捉弄人的破烂”
梁邱起“这程五娘子送来这些,莫不是也想告知咱们布庄之事”
凌不疑将看完的账簿放到梁邱起手上,背过手去。
凌不疑(子晟)“干稻草,意指那日董仓管藏身草垛,而这碎布则点名布庄,当真有意思”
梁邱飞“这程五娘子绕了这么大圈子打哑谜,莫不是想卖我们个好”
梁邱起“说不通,她有何事需要我们帮忙?”
凌不疑看着手中的碎布,眼神晦暗不明。
————
程少商(嫋嫋)“呕,我不喝,你拿走吧”
程少安将药递给了青云,苦口婆心道
程少安(姣姣)“这是阿父央求宫中医官开的药,好生灵验,阿姊好歹喝些”
程少商(嫋嫋)“我病都好了,为何还要喝这缺德玩意”
程少安(姣姣)“这药不止治病,还补身呢,你身子亏空的厉害,喝了对身子有好处”
程少商(嫋嫋)“你身子弱,你喝”
程少商说完就给莲房使了一个眼色,莲房端过青云手中的药递到了程少安面前。
程少安(姣姣)“…阿姊,你耍懒”
程少商(嫋嫋)“那又如何,喝了”
程少安看着面前泛着怪味的药,心想要是不解决这药,阿父定要询问,心一横,手扶着药碗将药喝了下去。
程少商(嫋嫋)“!”
程少商(嫋嫋)“…姣姣,你还好吗?”
程少安皱巴着脸,说道
程少安(姣姣)“好苦啊”
程少商被逗笑,青云将水递给程少安,程少安喝完水才好些。
程少安(姣姣)“阿姊……”
程少商(嫋嫋)“嘘,有人来了,噤声”
程少商说完就躺下装睡了,程少安起身。
程家夫妇走了进来,看向依旧在床上躺着的程少商。
程始“我儿怎还不见好转”
闻言,程少安和莲房心虚的将头转向一边,程少商虚弱的起身。
程少商(嫋嫋)“嫋嫋见过阿父阿母,咳咳咳”
程始“我儿就不必行礼了”
程始连忙坐到床上,虚扶着程少商。
程始“这身子怎么还这么虚,都怪那葛氏,养亏了我家嫋嫋的身子,补都补不上来”
程少安(姣姣)“嗝”
程少安连忙捂住嘴,在萧元漪看向她的时候低下了头,心想早知道就不离阿母这么近了。
萧元漪“你嘴里怎么有药味?”
此话一出,屋内所有人都看向程少安。
程少安(姣姣)“我…嗝”
程少安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往旁边挪了一下。
萧元漪看向空的药碗,眼神在程少安与程少商之间转。
萧元漪“这药是谁喝的?”
屋内一瞬间静谧无声,程少商刚要道出实情,程少安便抢在她前面说道
程少安(姣姣)“是阿姊将补药让给我的,她知道我身子弱”
程少安也不管阿母信不信了,反正她这么说了,后果如何,她来承担。
萧元漪“我程家何时连一碗药都要让了?”
程少安低头不语,程少商偷着拽了一下程始的袖子。
程始(反应过来)“好了好了,不就是一碗药吗,再熬一碗就是了”
程少安看向程始,见阿父朝她使眼色让她哄哄阿母,点了点头。
程少安扯了扯自家阿母的衣袖,说道
程少安(姣姣)“阿母莫生气,姣姣知错了”
萧元漪“我何时生气了?”
程始“没生气就好,没生气就好,来姣姣,坐到你阿姊身边来”
程少安立刻就坐了过去,与程少商相视一笑。
程始“这姊妹互相心疼,这是好事”
程始看着眼前的两女,感叹道
程始“我家女儿生的好看哪,万兄他们家的那一帮小女娘凑在一起,攥成一束喇叭花也不如我家女儿好看”
萧元漪“将军,女孩子家整日夸美貌有何用,多些才学德行才重要,等嫋嫋与姣姣一样满腹才华了再夸也不迟”
程少安(姣姣)(皱眉)“阿母……”
萧老太“哎呦,我的天啊!我的那个胞弟呀!”
萧老太哭闹的声音传了进来,萧元漪皱眉。
萧元漪“君姑又闹了,赶紧去看看吧”
萧元漪走了出去,程始紧随其后。
程少商(嫋嫋)“赶紧的,好戏要上场了”
程少商连忙下床拉着程少安小跑出去,跪到地上扒着栏杆看戏,莲房也跪了下来,程少安见还是站的笔直的青云,上手将她拉了下来。
程少安(姣姣)“如此看戏,才有意思”
青云(无奈)“是,女公子”
萧老太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哭喊着。
萧老太“我可是活不了了啊!”
葛氏“婿伯不会真不管舅老爷的,君姑,你可千万别想不开”
董舅母:“阿姊,你就算死也不能现在死啊,你要是真死了,那你的幺弟可就没人救了呀”
萧老太“哎呀,我们董家是造了什么孽了竟要被抄家了”
程少商扒着栏杆看的开心,说道
程少商(嫋嫋)“若是在院中搭一个戏台,大母一人就能顶个戏班”
程少安(姣姣)(笑)“此话我认同”
萧老太“程家……我这样我活不了了,我要跳井啊,你们别拦着我”
萧老太看到程始夫妇后连忙加大力度。
萧老太“我不活了,我跳井了我”
萧老太作势就要往井里跳,葛氏连忙上前拉住她,没想到劲使大了差点真的把萧老太推下去。
萧老太后怕的看着井里,抬起头对着身边的葛氏说道
萧老太“你使那么大劲干吗,真把我推下去啊,我吓唬吓唬他们就得了,起开起开起开”
程始“阿母,你这又闹什么呀?”
萧老太见状又开始哭喊。
萧老太“哎呦,我活不了了”
程始“井口小,你跳的进去吗”
萧老太“你这黑心的竖子”
程少商看着底下的一出好戏,给程少安描述道
程少商(嫋嫋)“你看大母,粗壮的双臂,那大身板,不当个将军真是可惜了,就算是掉下去,不砸出口新井来也便就不错了”
程少安被逗笑,说道
程少安(姣姣)“大母怕是进去个头便卡住了”
两人都笑了起来,继续看戏。
萧老太“这井口下,我跳不进去,那我,我,我就撞墙,我撞墙我见你阿父去,你啊”
萧老太瞬间变脸,对着葛氏道
萧老太“拽着我点”
没等葛氏反应过来,萧老太就一下飞了出去,“刺啦”一声,葛氏拽着的袖子断了,萧老太“砰”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撞到了墙上。
葛氏“君姑”
葛氏(跑上前)“君姑你没事吧”
萧老太(疼到失声)“你撞墙试试看看有事没事,你拽着我胳膊,你拽我袖子干什么呀”
葛氏“我没想到您这么大劲啊”
萧老太“真想看我撞死”
葛氏“婿伯还瞧着咱们这呢”
萧老太又是瞬间变脸,哭喊了起来。
萧老太“哎呦,哎呦我的天啊!”
看戏看到一半,莲房发自内心的问了一句。
莲房“老夫人演这出,家主能信吗?”
程少安(姣姣)“阿父虽心地善良,但是也是身经百战,杀敌无数的大将军,不会被这种伎俩蒙混过关,这些年一直在阿母身边,一招一式驾轻就熟,与大母过招,怎会输”
程少安话音刚落,便见程始一下跪到了地上,也开始哭喊。
程始“哎呦~孩儿不孝啊,我没本事救出舅父,我太难了,太难了~”
萧元漪配合的拿袖子给程始擦那没有的眼泪。
葛氏“婿伯这不是为难君姑吗,这好歹是一家人,再难也得把董舅父先救出来呀”
萧元漪“我家将军可是给君姑跪拜,娣妇还不赶紧闪开,也想接受此跪拜不成”
萧老太“你怎么受得了我家大郎一拜,快躲开躲开,干什么呀,想看我的笑话”
葛氏委屈的走到董舅母的旁边站定。
程始“我呀,之前就跟阿母说过,舅父这个人手脚不干净啊”
程少商(嫋嫋)“阿父不愧是大母的亲儿子,演的跟真的似的”
程少安(姣姣)“那是,甚至比君姑的演技还要精湛”
程始与萧老太对着哭喊。
萧老太“你阿母我太可怜了,娘家几个兄弟死的死散的散,就剩你舅父这么一棵独苗了,要不是因为他日子过得苦,怎么会养成贪便宜的性子呢”
程始“要不,把咱府中的银钱全都搬到舅父家去得了”
萧老太“啊……这个……”
董舅母:“对对对”察觉到此话不对经,连忙找补道“哎呀,外甥啊,你其实救你舅父那就是救你阿母啊,我们是一家人,分不开的”
程始“哎呀,不是不救,是不能啊,那个凌不疑,他就是个铁面阎王,若非孩儿刚刚立下战功返回都城,他前几日,连我都敢一起逮了,我哪敢再去求他啊”
萧老太“哎呀你个黑心的竖子,你就眼睁睁嘚看着你舅父去死吗”
董舅母附和道:“就是啊”
萧老太扶着墙站起来,威胁道
萧老太“好,我现在就到御前告你的状,说你忤逆,我听说了,当今的圣上最崇尚孝道,官员被告忤逆,轻则罚钱挨杖,重则罢官免职,我看你怕也不怕”
萧元漪“君姑,你可知忤逆是何等大罪,挨杖免职事小,若充军杀头,君姑又当如何”
萧老太(心慌)“还杀头,没人说呀”
萧老太说着便看向葛氏那边,葛氏和董舅母齐齐摇头。
程始“阿母只管去告好了,若因不肯听从母命去打点,为舅父脱罪,此等不孝行径,就是告到圣上面前我也是不怕的”
萧老太“如今你当了官了,你拿国事来压我了,我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吃不喝了”
萧元漪无奈的转过身去,无意间却看到了扒在栏杆上的人,不由得心里恼火,起步朝楼上走去。
莲房“老夫人果真一心求死吗?”
程少安(姣姣)“大母如此爱财,若是死了,不就花不了了?”
程少商(嫋嫋)“姣姣所言极是,十天半月的,死不成”
几人聊的太投入,连萧元漪站在了身旁都未曾察觉到。
萧元漪“热闹看够了没”
程少商(嫋嫋)“这哪看得够,如今不过是第一回合罢了”
程少商丝毫未察觉,还是程少安觉得这声音耳熟转头看了一眼。
程少安(姣姣)“阿,阿母”
程少商一愣,顿时反应过来,虚弱的朝程少安伸手。
程少安配合的将她扶了起来。
两人行礼:“姣姣/嫋嫋见过阿母。”
程少商(嫋嫋)“咳咳咳”
程少安(姣姣)“阿姊可是受风了?”
程少商(嫋嫋)“许是刚才出来透气,被风给吹着了,阿母不必担心”
萧元漪看透不说透。
萧元漪“既然身子不适,为何不在床上躺着”
萧元漪“外面风大,还是回屋躺着吧,不要在出来了”
程少商(嫋嫋)“知道了阿母”
萧元漪转身走了,程少安对着阿母的背影说道
程少安(姣姣)“阿母慢走”
等萧元漪走远些,程少商才敢放松。
程少商(嫋嫋)“我还以为等父母归来,日子能过得痛快些,如今看来,倒不如从前潇洒自在”
程少商烦恼的爬在栏杆上。
程少安(姣姣)“阿姊莫气恼”
莲房“女君也是心疼女公子,一切都为了女公子好”
程少商(嫋嫋)“不必骗我,反正也骗不着我”
程少商转身进了屋,莲房也跟着进去了,程少安叹了一口气,如今这嫌隙越来越大,她该怎么做才能将嫌隙弄没。
程少安(姣姣)“青云,阿母为何要这般对阿姊呢?”
青云“女君做事自有女君的道理”
程少安(姣姣)“可是如今这般模样,我夹在中间好生难过”
青云“女公子如此聪明,定是有办法的”
程少安(姣姣)(叹气)“你不必宽慰我,我如今想不出任何办法”
青云不言语,程少安看着楼下,连看戏的心情都没有了。
————
廷尉狱地牢。
刚被膑刑和灌铅吓到的董仓管害怕的爬在地上,等待着传唤。
梁邱起“开门”
门缓缓打开,凌不疑坐在高位上俯视着董仓管,周围漆黑一片,只有凌不疑所坐之处有光亮,就如同那索命的阎王。
董仓管连滚带爬的到了凌不疑面前,“凌将军,凌将军,凌将军饶命啊,饶命啊,饶命啊!”
凌不疑(子晟)“董仓管,程将军已经恳请在下,秉公执法,现如今无论你再打什么算盘,都已经落空了”
凌不疑(子晟)“我此生最痛恨人撒谎,但凡遇到撒谎者,必厌之,杀之,如今葛氏布庄账本已在我手”
凌不疑将账本丢到董仓管面前。
凌不疑(子晟)“你竟敢还说谎话!”
董仓管:“凌将军,我真是冤枉啊!”
凌不疑(子晟)“来人,带他去吧”
董仓管看着来人的那一手鲜血,害怕的浑身颤抖,想到刚刚看到的行刑场面顿时跪了下来,“凌将军,我招,我招,我什么都招。”
————
程府大堂。
萧老太与一老妇面对面跪着,泪流满面。
萧老太(哭腔)“老妹妹,让我瞧瞧,让我瞧瞧,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那老妇哭着抱住萧老太,“老夫人啊,我以为见不着你了”
——回忆——
程始“晚些啊,我就去找那凌不疑问清舅父的情况,也好让阿母消停些,毕竟舅父因姣姣举报入狱,只怕还会被阿母为难”
萧元漪“夫君,也不是没有两全的法子,你可记得胡媪?”
程始“阿母当年那个手帕交?”
——回忆结束——
老妇便是胡媪,胡媪哭着说道:“外面兵荒马乱的,若不是你家大郎救了我们,老妇可没命再见到你了,当日我被贼人围住,那刀啊,朝着我身上就劈了过来,幸而程校尉带兵冲过来,直接用长矛拦住了兵匪的刀”
萧老太“真是险哪”
胡媪:“程校尉的兵器不如悍匪的精贵,长矛被砍断,程校尉没了称手的兵器,他拼着一身伤,抢过对方的那柄长刀,这才护了我们一家老小的命啊!”
萧老太“一身,一身的伤”
看见胡媪点头,萧老太连忙爬到程始的身旁。
萧老太“儿啊,伤哪了,把衣服脱了让阿母看看”
萧老太说着就去扯程始的衣服,程始连忙推搡。
程始“别别别,胡婶子还在呢”
萧老太“没事,胡婶子什么都见过,快脱了衣服让阿母……”
程始将胳膊上的伤疤漏出来,那一胳膊的伤疤让萧老太说不出话来只能哭。
萧老太“大郎啊,阿母让你去打仗是想让你立战功挣金银,可没想让你去拿命换啊”
程始“没好的刀剑 孩儿只能拿命搏了呗”
胡媪叹了一口气,说道:“战场上,刀剑就是将士的命啊,竟还有一些黑心肝的东西拿着一碰就散的假的兵器偷换成好的兵器拿出去卖,呸!真是丧良心!”
萧老太愣住了,这时下人过来,“老夫人,董夫人求见”
萧老太(咬牙切齿)“好,她来的真好”
萧老太(起身)“请她进来吧”
下人答了一声“是”就去请董夫人了。
萧老太“妹妹,你先下去歇息吧”
胡媪行跪拜之礼:“谢老夫人”,说完便出去了。
程始“舅母定是为舅父的事情来为难阿母,都怪孩儿无能,官职卑微,即便去求凌不疑,他也未必肯放过舅父,不如我今日就顶了罪名,只说是董舅父监守自盗都是奉了孩儿的命,然后孩儿被杀头,换回了董舅父,咱们程家被抄家,换回了董家”
“太好了,这个主意可太好了”人未到,声音倒先到了,“这个主意可真好啊,外甥是大官,便是犯过罪,皇上也会多加宽宥的,顶多呀,不就是罚钱了事,阿姊,我看不如就让外甥去顶了此罪,啊”
萧老太听了董舅母这一番言语,气的“啪”的一声打在的她的脸上。
萧老太“你个毒妇,竟敢想害我的孩儿,昨日,家中烟囱不出烟,我觉得不对劲,我就请示了老神仙,竟说,我程家必受亲眷牵连而致家宅不宁,老神仙的指示果然没错,我,程家真的要亡在你手里啊,现在连二房的布庄都被查抄了,全是因为你们,你们家一个个的都不是好东西,来人!把这毒妇给我推出去,谁敢把她放进来,我就砸断谁的腿”
两个人瞬间进来将董舅母抬了出去,董舅母不服气道:“阿姊,是他自己说的,是他自己说的好嘛!”
程始“这便是阿母日日偏听偏信的结果,阿母被舅母这些人挑唆,认为他们才是好的亲的,而自家人呢,反倒被骗着欺着的”
程始“我与元漪这些年,,血里火里拼着命讨功劳,才有我们程氏这样安稳的日子,难道这一切都要被董舅父的罪过给丢弃掉吗?”
萧老太“不,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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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坐在饭桌旁不动筷,等着萧老太来用膳,程少商有些饿,便想着拿块饼子吃,但手刚伸到饼子上就被萧元漪几声“咳”给吓了回去。
程少安就知会是这样,便将事先准备好的糕点偷着放到的程少商手中。
程少商惊讶的看向手中出现的糕点,又看向程少安。
程少安(姣姣)(小声)“快吃吧”
程少商还是盯着她,虽说只是一块糕点,但是带给她的是被在乎着的感觉,姣姣待她,真的很好。
青苁走了进来。
青苁“老夫人在屋中坐了整整一日,说是不过来用膳了”
程始“阿母吃饭向来最为积极,不肯吃饭,怕是真的想通了”
程少商(嫋嫋)“总算是消停了,多亏阿父将话说到大母心坎里去了,大母在偏心也不能拿程氏全族前程换舅爷性命”
萧元漪“食不言,寝不语,父母议事,与你何干”
程少商(嫋嫋)(嘟囔)“这不是还没吃吗?”
程少安拽了拽她的衣袖,摇了摇头,程少商撇嘴。
程少安(姣姣)“是不是该用膳了?”
程始“对对对,吃饭,吃饭”
程少商(嫋嫋)“阿父,我突然好生不舒服,怕是脾胃还未养好”
程始“嫋嫋像我,吃饭的时候听训啊,胃脏痛,圣人都说,饮食不训子”
萧元漪“哪位圣人说的?”
程少安见阿父被阿母的话噎住了,便说道
程少安(姣姣)“那自然是我阿父这位圣人说的了”
程始“对对对,我说的”
萧元漪“你算哪家圣人?”
程始(噎住)“嫋嫋来,吃肉,前几日在庄子上饿坏了吧”
程始夹了一块肉放到程少商的碗里。
程少商(嫋嫋)“多谢阿父”
程少商刚要将肉放进嘴里,便听见阿母说的话。
萧元漪“脾胃不好就要少吃肉,空空正好将养”
程少安(姣姣)“阿母此话我不认同,不吃饱,如何将养?”
萧元漪噎住,对别人的话提出质问还是她教的,竟没想到被姣姣用到她身上来了。
程少安又夹了一块肉放到程少商碗里。
程少安(姣姣)“阿姊吃肉,想吃多少便吃多少”
程少商嘴里塞着肉,频频点头,姣姣好生厉害,竟将阿母噎住了。
程始看了一眼萧元漪,也给她夹了一块肉。
程始“你也吃”
萧元漪剜了一眼程始,将肉吃了下去,程始看着她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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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少商(嫋嫋)“瞧阿父给大母气的,到底还是大母棋高一筹,让夫君为自己而战,何必自己在大母面前张牙舞爪的”
程少安(姣姣)“阿姊此言差矣,阿父原意为了阿母而战,是因为阿父爱阿母”
萧元漪“嫋嫋的意思是说,这些都是我的算计”
回头看去,便见萧元漪拿着尺子站在转角处,程少安心道,完了,阿姊所言皆被阿母听去了。
两人走了过去,程少安行礼。
程少安(姣姣)“见过阿母”
程少安见程少商没反应,偷着拉她的衣袖,她还是毫无反应。
萧元漪“身为女娘,背后偷听闲话不说,还恶意揣摩长辈,实在不像话,把手伸出来”
程少安闻言立刻站到程少商身前。
程少安(姣姣)“阿母,不可”
萧元漪“你倒是说说,为何不可?”
程少安(姣姣)“阿姊身子未好,受不得这一尺,阿母要打,便打我吧”
程少安将手伸出去。
萧元漪(气恼)“她受不得,你就受得了”
程少安(姣姣)“受得”
萧元漪“好,好的很”
萧元漪拿尺子在程少安手上重重打了一下,疼的程少安浑身一震。
程少商(嫋嫋)“姣姣!”
程少商未曾想到萧元漪真的会打下去,若是知道便不会让姣姣站在她身前了。
萧元漪“从明日起,你与嫋嫋留在屋里抄读《礼记》,抄不完不许出门”
程少商(嫋嫋)“可阿父说了,上元节有热闹的灯会,我十几年从未去过”
萧元漪“万事皆由长辈做主,你们就在家中习书即可”
程少商还想说些什么,被程少安拦住。
程少安(姣姣)“阿母慢走”
萧元漪走前看向程少安那被自己打的红肿的手掌心,自己明知道姣姣皮肤敏感,被树叶划一下都会留下红印,还是使了那么大劲,只希望姣姣能记住这一尺。
程少商(嫋嫋)“姣姣为何不让我说?”
程少安(姣姣)“阿姊再如何说,阿母也不会变,何必多费口舌”
程少商点头,随后拿起程少安被打的那只手,看着中间肿起的一道,心疼道
程少商(嫋嫋)“疼不疼啊?”
程少安(姣姣)(摇头)“不疼”
程少商(嫋嫋)“这一尺,你是替我挨的”
程少安(姣姣)“阿姊不必愧疚”
程少商瞬间眼眶就红了,一眨眼,眼泪便流了下来。
程少安抬手替她拭去眼泪。
程少安(姣姣)(失笑)“阿姊哭什么,我都没哭”
程少商(嫋嫋)(抽泣)“我心疼你”
程少安(姣姣)“好了好了,阿姊不哭,我无事”
程少商(嫋嫋)“都肿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无事呢?你净哄骗我”
程少商越说越哭的厉害,程少安笨拙的哄她,重复着“我无事,我真的无事”。
将程少商哄好后,程少安便打算去找阿母好好谈一谈。
程始“我说呢,最近烟囱怎么坏了,咱家嫋嫋还真是聪明,这些都懂”
萧元漪“你还护着她,若她是我手下的兵士,我直接给她拖出去打一顿军棍了”
程少安刚到门外便听到阿母此番言语,便是连礼数都顾不得了。
程少安(姣姣)“可是阿姊并非是阿母手下的兵士”
程少安走了进去,朝着两人行礼。
程少安(姣姣)“见过阿父阿母”
程始“姣姣怎的来了”
萧元漪“跟你阿姊待了几日,便是连礼数都忘了吗?”
程少安(姣姣)(作辑)“姣姣知错”
程始看向委屈的程少安,对萧元漪道
程始“你这是干嘛,这是在家里,礼数何必那么周全”
萧元漪“不管是在哪里,礼数不能忘”
程少安(姣姣)“阿母说的对,姣姣谨记在心”
程始无奈的看着这一大一小,叹了一口气。
程始“姣姣还没回答阿父的问题呢?”
程少安(姣姣)“我是来找阿母谈话的”
程始“哦?那快过来坐下”
程少安走到阿父身边,跪下,膝盖并紧,臀部坐在脚跟上,脚背贴地,双手放在膝盖上,动作一丝不苟,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看着程少安这规矩的动作,萧元漪反倒别扭了起来。
萧元漪“你找我谈什么?”
程少安(姣姣)“阿姊不是阿母手下的兵,是阿母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骨肉”
萧元漪“你想说什么?”
程少安(姣姣)“我想说,阿母不应该如此教养阿姊”
萧元漪“你是说,我的教养方式有问题”
程少安(姣姣)“是”
萧元漪“你就是我教养长大的,我并不觉得我的教养方式有问题”
程少安(姣姣)“用在我身上是没问题,但是阿姊不一样,她已经养成了这般性子,阿母若是强行改变她,只怕会适得其反”
萧元漪沉默了,她从不觉得自己的教养方式有何问题,姣姣便是一个最好的证明,但是现在姣姣却告诉她,她所做都是错的。
程始“我觉得姣姣说的有道理”
程少安(姣姣)“阿母,我话尽于此,听不听,由阿母自行考虑”
程少安(姣姣)(起身行礼)“姣姣退下了”
萧元漪看着程少安的背影,她的姣姣,果真是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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