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秦屿折回屋内，坐在书案前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的竹简，这些有的没的的竹简每天都会有人送过来，反正她只用批阅，然后拎出一些有用的给西王母送去就好，也算是尽特使的职务，张起灵坐在她身边，静静的看着，两人一桌，画面极度和谐………

“砰”的一声，门被人重重推开，“秦屿秦屿！！！我刚刚去娘娘那里，娘娘居然说要和那什么，周穆王联姻！！！而且联姻对象，是她自己！！！！真的？！！娘娘该不会在跟我开玩笑吧！！”玄女的语气里满满都是震惊和疑惑，秦屿揉揉眉心，开口：“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门关上”玄女关上门，抬眼便看见了张起灵，心下一惊，又想问，被秦屿一个眼刀射中，还是憋了回去。秦屿继续看手中的竹简，淡淡开口：“还有事？”玄女的脸色尴尬了一瞬：“娘娘成亲，我们用不用……”还没说完，秦屿出声打断了她：“要准备什么你安排，这事又不归我管，现在，你可以走了。”秦屿下了逐客令，玄女自觉无趣，也就离开了。“砰”门又被重重关上

屋子里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过了一会，秦屿放下笔，瞥了张起灵一眼，漫不经心地开口解释道：“西王母救过我，当时的我什么也不记得，如今算是报恩”张起灵皱了皱眉，似是在考量她话中的真实性，“失忆？”良久，张起灵开口了，秦屿点了点头，发丝垂落，却遮不住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暗淡，张起灵看着她，抬手，轻轻拍了拍秦屿的肩膀，眼神中分明是含着安慰的意思，可惜，稍纵即逝。秦屿抬眸对上张起灵的眼睛，只觉得这个动作异常熟悉，她移开视线，在没人注意的地方，她的嘴角翘了翘，好吧，我承认，你的确给了我几分慰藉。

在秦屿看来，西王母选择联姻是最蠢的选择，说不定还会给百姓带来无妄之灾，但王母意已决，没人能干涉。这几日，秦屿去拜见西王母时，周穆王都在，他亲密地扶着西王母的手臂，可眼中的那抹厌恶与贪婪却越来越明显，秦屿知道，周穆王不过是为了长生之法罢了，但秦屿相信，西王母不会蠢到把底都毫无保留的交出去。

婚期越来越近，西王母每日和周穆王呆在一起，秦屿闲暇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每日清晨，秦屿会在院子里练剑，她的剑法大概算自成一体，用于战场，诡谲隐秘，可杀敌于无形，屠百人不见血光。若是用于娱乐，剑风带起白色的衣衫，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点都不夸张。同样，张起灵的刀法也是如此，如果说秦屿的剑法是暗，那张起灵的刀法便是明，不过就算光明正大，敌人也不一定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毕竟是极致的速度。

而秦屿每每看到张起灵练刀，眼睛都发直，啧啧称奇，张起灵拿她这种行为毫无办法，不过秦屿的目光实在太过直白，张起灵无奈，在秦屿又一次的注视中，张起灵伸手，轻轻转过秦屿的脑袋，让她的视线移开，秦屿虽然不解这有什么不能看的，但张起灵应该是不想自己转回去，算了算了，不看就不看。但不看归不看，可当张起灵练完时，秦屿已经坐着睡着了，这个时候张起灵只能无奈叹口气，然后任劳任怨的把秦屿抱回屋子里睡。

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着，每一天都很平常，秦屿有时也会听张起灵讲讲他的国家，不过大多数时候是秦屿好奇去问，张起灵的话少的可怜，能说一个字的尽量不说第二个字，西王母国地处沙漠，虽然是黄沙中唯一一片绿洲，可能开花的植物却少的可怜，因此，秦屿越来越想知道，张起灵口中那春日繁花似锦的中原，究竟是什么样子。

“你喜欢那里吗？”问起这个，张起灵并没有回答，只是移开视线，望向远方，秦屿并没有追问，夕阳打在两个人身上，秦屿盯着张起灵棱角分明的侧脸，“那你喜欢这里吗？”秦屿也望向远处的沙丘，淡淡的问道。张起灵顿了一下，眼睫微微颤动，最终没有回答，只是秦屿恍惚间觉得，他似乎无奈的勾了勾唇角。这是她第一次看他笑吧，可为什么，她会觉的不是。

“你微微的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但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待的久了。”（选自泰戈尔《飞鸟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