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副退出房间，而后给我拿来了海上穿的衣服。
它们轻薄、便利，但我不愿意穿。
“请问，有稍微…厚点儿的衣服吗？”
“嗯…我去请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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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长听了大副的话，沉思。
他一动不动，双手背在身后。
“你晚上，问问他为什么。”
船长回答。
大副不解，说不定是二殿下身子弱，或是不喜欢这衣服。还有什么原因呢？
晚上，大副为我端来晚餐。
是的，爷在床上又躺了一个下午。
我能感受到鹦鹉螺号换了一次气，在海面上摇摇晃晃，最后沉进海里，变得平稳。
我疑惑:“为什么是你来端晚饭？”
“因为我顺路啊。”
“你房间在这隔壁吗？”
“这就是我的房间。”
我的世界观被轻易的颠覆了。
大副看我愣住，又笑了:“你为什么不穿这些衣服呢？”他指了指中午送过来的，摆在床头的衣服。
“不想穿，”我搪塞道。
“真的吗？”他的声音很好听，温柔又磁性。
我也不想，但是他对我笑欸。
“不是真的，我身体不好。”
“可是你明明身体倍儿棒。”
“那就是我不喜欢穿这玩意儿。”
“可是你从来不挑。”
“你很了解我？”
“我不了解，但船长了解。”
这都是哥哥告诉他的吗？
哥哥怎么能确定这么多年，我不会变的呢？
“我承认哥哥了解我，但以前的我已经死了，”我郑重其事，“在别人眼里的尼摩船长，也早已不是我原来的哥哥了。”
大副沉默:“…他一直没变啊。”
“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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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什么要厚点儿的衣服？”
我和大副聊天聊地，最后他突兀地回到了正题。
“因为我害怕！害怕人摸我！行了吧！”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为什么告诉你？”我托着下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聊嗨了。
“因为我待你真诚。”他黑色的眸子活像一个深渊，我越和他对视，陷得越深。
“好吧好吧，败给你了。”
我愿意向这个男人袒露心声，让他了解我的身世。
我尚且还没意识到这代表了什么，等我发觉，已是后话。
我不得不佩服哥哥，他可以看出我不会对他讲实话，但会和大副讲。
我思来想去，不知如何开口，不知道怎么斟酌我的用词。
我让大副等了很久，他看着我，大概是看到了哥哥沉思时的样子，就没有打断我。
最后，我放弃了，太难了。
一顿吞吞吐吐后，我只蹦出来一个词:“性侵。”
我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我不该讲的。
明明说了，大副肯定就不喜欢我了。
明明说了，就肯定做不了朋友了。
他今后会以什么样的眼神看我，哥哥会怎么质问我。
啊，我不行了。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大副轻轻地说，好像害怕伤了我的心似的。
我不想说话了，不想见人了。
可这是大副的房间欸。
我想要杀死几分钟前的自己。
“别告诉达卡…别告诉尼摩船长！”
“……很抱歉，情况特殊…”
“不，我求求你，我什么都告诉你了，我真的信任你。求你不要说出去，一个单词而已…”
是的，只是一个单词。对我来说，却是生命中最肮脏的回忆。
“我帮您去倒杯水吧。”
大副逃跑似的冲出房间。
毁了，一切都毁了。
我不该因为一时的心动而暴露了已被自己埋葬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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