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近她。
“珠儿，你先出去吧。”
“夫人？”
珠儿拉了拉我的衣袖，看向我的目光充满担忧。
“没事的珠儿，你先出去吧。”
我回以一个微笑，示意她放心。
珠儿一步三回头，最后停在了门口，不肯跨出一步。
无奈，我只能由着她去。
卫一和胡大夫也在门外探头探脑，看得出来他们很想进来，但又因为我的嘱咐，并不敢踏进门口一步。
我走近宋安荣两步，她被我的靠近吓得发抖，藏在长发下的眼睛里充满恐惧。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没再靠近，随手拿过一个毯子垫在地上坐下。
“你叫宋安荣对吧，我认识你姐姐，我叫林软软。你姐姐应该有提过我吧。”
宋安荣虽然还是抱着身子保持一个警惕的状态，但好歹是没再动手伤人。
“我听你姐姐提起过你们，她说你们家里有很多姑娘，每个姑娘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她说你们会在一起识字，学女工，学琴棋书画，她说她有个三妹妹，是她们姐妹里最聪明的，不管学什么，她总是第一个会的。”
听我说起宋安然，宋安荣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我那时候很想见见你，看看你有没有她说的那么好，那么聪明。”
宋安荣抬眼看向我，眼里又有了光，“你是，林软软，你是，明王世子妃……”
“是的，我是林软软，我是明王世子妃，没事了，在这里，没人能动的了你。”
宋安荣突然猛的冲过来按住我，珠儿和卫一瞬间冲了过来，我向他俩摇摇头，他们伸过来的手硬生生地停在了距离宋安然不过三寸的地方。
“林软软，林软软？”宋安荣按着我，披头散发，眼睛红肿，形似疯魔。
“是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安荣笑着笑着，眼泪却一颗颗地掉了下来，她松开我，跌跌撞撞地走向一边。
“你为什么不救她？你为什么不救她？”宋安荣指着我，“若不是因为你，她早就跟着杨大哥离开了这里，她救了你一命，你当年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明明靠你们丞相府的势力，从那个烂人手里救下她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就是一句话的事啊，你知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她死在了数十个男人身下？你知不知道她死时有多么痛苦？林软软！你为什么不救她？”
“对不起。”
我在珠儿的搀扶下站起来，“当年的事我也很愧疚，等我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关于安然姐姐，我很抱歉。”
珠儿扶着我，看向宋安荣的眸子里冒着火气，卫一也紧紧盯着宋安荣，生怕她再做出什么伤害我的事。
“大家都冷静上些，冷静些，这位宋姑娘，你的命还是我们小姐救的呢，你怎么能这样恩将仇报呢？当年的事我也有所耳闻，等小姐回来时已经过了快一个月，宋大姑娘的死也不能怨我们小姐啊。”胡大夫道。
我示意他们别说话，放开珠儿又上前两步，“我知道你很难过，很生气，想哭就哭出来吧。”
宋安荣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地，“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我都知道，她都是为了我们，她有很多次机会可以选择离开，但是她都没走，她怕她走了之后，她的经历，她的遭遇又会在我们身上重演，在她自己和我们之间，她选择了保护我们。”
宋安荣哭着，喊着，仿佛要将这些年受到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微不足道的安慰，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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