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很阴沉,闷雷响彻整片阴云翻滚的天空,映照着下面窒息的景象。
成群的海盗双手被绑上镣铐排队向绞刑架走去,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为及时抑制盗贼猖獗,并维护臣民之福祉,以下领地将立即进入紧急状态。兹奉贝克特勋爵之敕令。”官员捧着一纸文书,继续往下念着。
“以国王陛下特使之身份,奉命颁布戒严令,并严格执行以下法令。”
“集会权,禁止。”
第一批海盗在他的话音刚落,被执行死刑。
“人身保护权,禁止。”
第二批海盗,被执行死刑。
“法律顾问权,禁止。”
“第三批海盗,被执行死刑。”
“陪审团表决权,禁止。”
第四批,第五批…
“根据敕令,凡被定罪为海盗者,或身为海盗之共犯,或许犯下海盗罪行有关者,将被处以绞刑,直至断气为止。”
贝克特坐在观刑台上,神情愉悦的看着海盗们的垂死挣扎。他想,既然海盗的领域被一点点缩小,那舒元曦总有一天也会被逼着出来,向他低头。什么出海散心,明明就是害怕自己,后悔这桩婚事罢了。但没办法,他们已经是夫妻了,且这是上帝的旨意,那么既然不能生离,那只有死别,只有死亡,才能把他们分开。
现在做的事情既能杀死他最厌恨的海盗,又能把妻子找出来,一石二鸟的买卖上哪找?
“勋爵,他们开始唱歌了!”官员向他急匆匆跑过来。他才看到台上的海盗开始唱着海盗歌,台下的海盗跺着脚,铰链手铐哐当作响,用这种微不足道的方式反抗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终于,要开始了。”贝克特顾左右而言他。他向着另一个方向望去,然后将一枚手上摩搓已久的银币扔掉在地。
最后的围剿行动,开始。
另一边 新加坡
幽暗的河道内,伊丽莎白和舒元曦划着一条独木舟。她们皆乔装打扮成东南亚渔女样子,带上斗笠,遮盖自己的容貌。伊丽莎白哼着海盗歌的剩余部分,直到靠岸面前的新加坡人接上剩余部分:“而我们将会永垂不朽。”
“任何不懂其深意的人哼唱它都是危险的,尤其是妇孺,特别像是你们这样单身的女士。”新加坡人上下打量着舒元曦和伊丽莎白的身材,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你凭何认为她们是单身?”巴博萨从另一处阴影里走出。
“你在保护她们?”
可下一秒,他却被两女一手匕首,一手斧头架住喉头和心脏:“又是谁让你认为我们需要别人保护?”
“你家主人正在等待我们。在这里弄出人命,只会耽搁时间。”巴博萨看着被架住命门无法动弹的新加坡人,随意一笑。
“…”他们后面的桥上传来英国士兵的声音,新加坡人对他们挥挥手,让舒元曦三人跟上。
“你有什么关于威尔的消息吗?”伊丽莎白小声询问巴博萨。
“我相信年轻的特纳一定会顺利拿到海图的。”巴博萨回答。“而且你要记得在邵峰船长面前摆正你的位置。”
“他真有那么恐怖?”舒元曦疑惑道。
“他与我很像,却是心狠手辣,唯利是图。”巴博萨皱眉。要不是有事,真不想去见邵峰。
新加坡人带他们来到了门口。三人准备进去,却被拦住:“先交出武器。”
与此同时的地下,吉布斯等人已到他们所在地方的脚下,手中攥紧长刀,准备随时接应。
“你别以为是妇孺,我们就不会怀疑其忠诚。”
“好吧。”伊丽莎白耸耸肩。她拿掉斗笠,脱掉外套,露出里面挂满匕首的腰带,然后将它们丢给旁边的新加坡人。
“…啊?”舒元曦将斧头和头顶尖锐的发簪取下,再将口袋里的两个炸弹取出,无不佩服的看着伊丽莎白:“伊莎好厉害!”
然后她又眼睁睁看着伊丽莎白从裤口袋里掏出两把手枪,一枚炸弹,和一把不知从哪掏出的短程火炮。
巴博萨眼都看直了,他觉得今天这一幕让他大为震撼:她们到底是从哪里搞来这么多武器装在衣服里的?!
最后还是顺利进去了。
在一片湿热蒸汽中,他们缓缓走到尽头。舒元曦看见邵峰背对着他们,正由着两名侍女为他更衣。听到他们过来的脚步声,邵峰缓缓回头。巴博萨也示意两人和他一样向邵峰鞠躬。
“巴博萨船长,欢迎来到新加坡。”邵峰的中式英语口语咬字紧,让舒元曦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邵峰原来也是中国人。
邵峰闻了闻衣带上的湿润气息对身旁的侍女摆手:“再来点蒸汽。”
蒸汽上涌,他在一片蒸汽中面目表情看不确切:“我听说你有求于我。”
“是个提议更为确切。”他们缓缓走向对方。
“我有趟冒险,需要一艘船和一队人马。”
“哈?这可太巧了。”邵峰用他长着尖锐长指甲的手摸了摸头,一脸思索的样子。“是否是因为你恰好有一艘船与一组人员闲置不用呢?”舒元曦抬头看着邵峰。
“不,不是这个--你是中国人吗?怎么口音跟我一样。”邵峰突然走到舒元曦面前把手重重放在她肩头。
“我是。”她点头。
“啊,他乡遇故知,那我们这样讲话更方便了。”邵峰松开舒元曦的肩膀盯着巴博萨:“因为据此不久,几天前,一个小毛头闯进了我最尊敬叔叔的庙宇,企图偷走这东西--”邵峰将它捧到手臂上,刀一般的目光刺向他们。
“航海图。”
“这上面记载着通往世界尽头的航线,”邵峰狠狠地把航海图扔回给手下:“去另一个世界冒险是否会让你兴奋异常?”
“这纯属巧合,不要瞎猜。”巴博萨迎上他的眼睛。可邵峰立即点头,一个浑身浸透的人被从水牢中扯出:是威尔!
“这就是那位毛贼,是否看着眼熟呢?”邵峰指着威尔。
三人摇头。
邵峰掏出匕首,作势便要向威尔心口捅去。伊丽莎白担心未婚夫,差点就要上前:“不要!”
“啊,你来到我的领地,妄费我一番盛情。”
“邵峰我发誓我真不知道…”“不知道他会被擒!”邵峰怒气冲冲打断了巴博萨的解释,他一挥袖子,身旁的手下立刻把他们围了起来。
“你们打算前往戴维•琼斯的魔域,可我实在想不明白,究竟为什么?”
巴博萨没有先回答,反而将一枚银币抛向邵峰。他接过,用手指一弹银币放在耳畔,银币发出嗡鸣之声。
“歌声已经响起,刻不容缓。我们必须召集大伙开会。身为九位海盗王之一的你,必须遵守誓约,出席大会。”
“再来点蒸汽。”邵峰对侍女吩咐。
“我们这些人都是被通缉悬赏的。
“对。”
“说来也对,”邵峰呼吸着蒸汽平息了怒气。“这年头,海盗也只能靠出卖其同伙来获利。”
“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把争执搁置在一边。”巴博萨道。“第一届海盗大会,就为我们制定了海的法则。然而,现在这一规则却受到贝克特勋爵的挑战。”
舒元曦皱眉,随后又恢复平静。贝克特,我怎么越来越搞不懂你想干什么?
“面对东印度贸易公司,海盗大会哪有招架之力?”邵峰抬高声音。“我们又能干什么?”
“你可以反抗!”伊丽莎白推开一旁邵峰的手下。“放开我!”
“你是邵峰,新加坡的海盗之王!你曾是称霸一方的海盗之主,是横行海上有胆识的船长。你见过的大风大浪数不胜数,制造的恐惧与日俱增--正是靠这些缔造了一个一个的传奇。你会眼睁睁看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伊丽莎白据理力争。
“天下多数名声狼藉的海盗都已团结起来对抗我们共同的敌人,而你却还畏缩在你的浴缸中?”舒元曦擦着头上的汗,心想这鬼地方真闷热。
邵峰向她们逼近,他们两人被这压迫感,压得后退几步。
“伊丽莎白•斯旺,你的眼中藏了太多的秘密,我没说错吧?而眼睛,是不会说谎的。”伊丽莎白面露厌恶之色。
“舒元曦,我猜你也不太想让在场的周围人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有什么想说的话,根本不敢对我说,对吧?”舒元曦冷哼一声,把头撇一边去。她最讨厌别人威胁她,她心中早把邵峰刀了不知道多少多少遍。
“最后,我注意到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邵峰绕着她俩转了一圈,又走回原来的位置。“你们寻找戴维•琼斯的魔域意义何在?”
“去救杰克•斯帕洛。”他身后的威尔回答。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