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只记得彼此之间的感情。
可是却因此错过了心理检查。
互相道别后，程起自己走到了一个有墙的角落。
程起扶着墙身缓缓地蹲了下去。
烦躁占据了心头，他只觉得一阵头疼，想也不想就一拳捶打在墙上。
鲜血在手上流淌着。
他松了口气，没有那么难受了。
这时候沈可走了进来，嘲笑着他的不堪。
侮辱一般地把他今天掉的药塞到他嘴里面，还扔了一打钱让他捡。
程起猩红着眼睛，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捡起来。
沈可嫌恶一般退开半步：“可真恶心，你不觉得屈辱吗？”
屈辱吗？
程起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没钱治病了。
这个人世间有很多种屈辱，很多人都不愿意因为屈辱而去放弃能拯救自己的机会，特别是程起，他不记得屈辱是什么，他只知道他快没钱治病了，他不想要再次感受那种几乎死亡的难受感。
他有想过自己要是把家具砸了来缓解难受感会怎么样。
可是他没有试。
很简单，因为没钱再让他买新的家具了，所以他只能忍受着，在日日夜夜中蜷缩着。
沈可走了，只有他一个人面对黑暗的角落。
他想他要是在这里死了就好了。
但他还是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
第二天的到来终于让程起有了有些归属感。
原本以为会是平凡的一天，却没有想过沈可居然会为了魏灵丧心病狂到想让全校人道德绑架他。
他听着周围人的心声，突然听到了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沈可的心声。
沈可似乎心情很不错，在人群中显得非常突兀，与之相同的是她的心声。
那是程起很熟悉的疯子的声音，近乎疯魔。
“我今天要在全校面前表白，我就不信魏哥哥不会感动。”
“到时候那个程起就抢不了我的魏哥哥了。”
“看见魏哥哥了，不过他为什么不是往我这边走？”
“哦，原来是看见程起了，那个精神病也配？”
他顺着沈可说的方向看去，果然是魏灵。
在他耳边一直听见了魏灵的心声。
“昨天还好有心理医生在家里面候着，看见程起了，怎么这么憔悴？”
一番话，他觉得他们两个是两个极端的人。
不过也还是笑着回应他的打招呼。
毕竟他真的人很好。
两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议论声此起彼伏。
“转学生啊？怎么和魏哥走那么近，听说今天沈小姐还要给魏哥表白，这人惨了。”
“是啊，我听说他昨天……”
旁边的一双手下意识捂住他的耳朵。
他抬头笑着看着一脸紧张的魏灵示意他没事。
魏灵颤抖地放下双手，但表面却云淡风轻，顺带表达了一些对他的关心。
认真询问自己有没有事的魏灵的样子看得程起直笑。
魏灵松了口气，憨笑着挠了挠头。
轻声说了句：“你没事就好。”
风吹过，两个人相望着，以为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可是只有程起知道两个人遥不可及。
广播里的女声带着娇羞，让人觉得她是一个害羞可爱的人。
因为广播的一句各位好而导致两人之间的氛围没有了。
广播室里面的沈可清了清嗓子，非常认真：“今天我想要对一个人表白，还希望大家给我见证。”
程起下意识牵上了魏灵的手。
魏灵怔愣片刻后也牵上了程起的手，两个人的手十指相扣。
程起凑近了魏灵笑了笑，问他：“呐，人家对你多深情，昨天搞霸凌，今天搞表白，你说好笑吗？”
魏灵身子僵住了，没有说话，而是无尽的沉默。
不过心里根本一点都不沉默。
“你怎么那么薄情啊啊啊，我喜欢的是你啊，救命我该怎么办啊！”
“想要变成一个草履虫。”
“犯病了，好难受。”
难受？
自己要不当一次好人吧。
他悄悄地拿出魏灵心声里面放药的位置，然后一把塞进他嘴里。
“干嘛？”
魏灵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任何起伏，除了他的心声。
表白将近尾声的时候沈可满脸通红地走到了魏灵面前。
一双眼睛水灵灵的，让人看起来就感觉没有任何抵抗力，当着全校人的面问他愿不愿意。
夏天的燥热再加上人围得水泄不通，魏灵的嗓音染上了不耐烦。
“不可以。”
程起询问他要不要帮忙。
魏灵两双死寂一般的眼睛一瞬间迸发着亮光，悄悄地回答他：“好，快救我。”
程起高举两个人牵着的手，在所有人讶异的目光中让他们让出一条路。
可是沈可不让开，一直挡着，眼中还泛着隐隐的泪光。
程起真的忍不住了，上去给了她一巴掌。
沈可怨毒地看着他，眼底压抑着怒火。
她心里的第一反应是怎么又是这个贱人。
天生反骨的程起表示你居然骂我贱人那我今天这个贱还就犯定了。
“高一三班的沈可同学是一个富家大小姐就算了还喜欢抢别人的对象，这就是豪门的教养吗？”
说着他还打开了直播账号，这个直播账号已经积累了一定的粉丝，所以刚开播的时候就有人进来了。
他重复刚刚的话，只不过这次加上了乔阳一中。
弹幕飞快滚动着。
［又是这个小哥啊，这次居然是乔阳一中，啧啧啧。］
［那个女生我认识，名媛圈的私生女，听说还经常抢人家男朋友，没想到是真的。］
［虽然人家是同，但是那女的总不能抢人家男朋友吧？］
他没有把昨晚的经历说进去，而是说了他被人打还被罚站的事情说了出去。
弹幕开始变得生气，虽然有一两个不正常的弹幕。
［乔阳一中有病吧，这种事情还让一个受害者承担。］
［这个小哥好帅，但是为什么给我一种好疯的感觉。］
［上面的，因为小哥患有躁郁症。］
［我去，6啊，什么人啊这种。］
［666心疼小哥哥。］
沈可僵在原地。
她眼底划过的恨意被摄像机精准捕捉到了。
直播间满屏的骂她。
沈可也看见了，心道不好。
她咬牙切齿地想要解释，却始终没有说话。
学校出面阻止了这场闹剧，因为程起有魏灵帮着，所以也没受什么伤害。
沈可做口型给程起：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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