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很幸福的梦,梦到死在雪原上的人,只有我。
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扬起星星点点的雪,直扑因缺少保养而开裂的脸。诺安没有抱怨这见鬼的天气。而是小心翼翼地掀开盖住指挥官脸颊的衣服,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没有任何发热或者其他像是伤口感染的症状。再掀开用于防寒的衣物,轻道一声失礼,探向那几个伤口,多亏了这极寒的天气,此时最大的伤口至少不再流血了,其他的小伤口也没有裂开的迹象。他松了一口气,接着拿起水壶,轻捏对方的嘴,随后马上将水灌入其中。做完这一切,又整理好对方的衣服,擦去顺着嘴角流下的水,又把那块布盖上。也不管对方是否能听见,说道“别拍,快到了。”与其说是在安慰对方,更像是自我安慰。在雪地中前行本就是十分困难的事,更不必说还带着一个伤员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极端的天气,指挥官也行不会受伤的。”诺安想到腹部的伤口,现在那里还卡着一段感染体的断臂。即使第一时间解决掉了对方,但还是被击中了。在受伤之后,注射了血清与消了毒。但伤口的状况并不乐观,为此要前往数千米外的保育区求助。
“诺安,你还在吗?不要......离开我。”在他怀中的伤员询问道,诺安马上握住他的手,表示自己还在,接着轻轻掀开那块布的一角,语气温柔地问道“怎么了,是口渴了吗?”对方报之以同样的回握,从掀开的地方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对方扬起的嘴角以及她抑制不住的笑意。“别担心,我不会这么快就死掉的。至少保育区之前不会。”盖在手臂位置的衣物动了动,似乎是做了个展示肌肉的动作。“我可是首席啊!如果不相信的话,就连接我的思维信标吧。”
“蕾切尔。。。。。。阿姨?”在接入对方思维信标的一瞬间,世界黯淡了,耳边呼啸着的风声开始淡去,手中的人在不断变轻,直到淡化消失。眼前迷迷糊糊的人影慢慢形成形成熟悉的人。对方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眼中满是欣慰。而自己手中却拿着一个金属物体。他连忙低头确认,一把手枪。再次抬起头时,对方早已丧失了生命迹象,眉间有着一个弹孔,现在还在不断冒出了鲜血。
“诺安?诺安!”对方焦急的声音不断从耳边传来,视野瞬间恢复了正常。“我刚刚看你不对劲,就擅自断开链接了。你看见什么了?”那一坨布下,隐约传来声音。“……”诺安没有回答,沉默地抱起她,她似乎意思了到什么,并没有追问。冰凉纤细的手像一条蛇一般找到了另一只同样冰凉的手,十指相扣,独属于人类的体温慢慢温暖着机械的造物。
“指挥官,您还醒着吗?”诺安还是把对方放在前胸口,像是袋鼠把自己的幼儿放着育儿袋中。小袋鼠探出头来,对着男妈妈说道“还清醒着。”当他听到虚弱却不清晰的声音时,松了一口气。“我给您讲个故事吧。”诺安将胸前的人再次放下,对方也明白,主动拉开伤口所在处。“嗯?”诺安用最轻柔的动作掀开纱布,却发现伤口有鲜血不断渗出。
“对了,指挥官。告诉你个秘密。”诺安拿起沾满药水的棉签,看着她,极其严肃地说道“其实……我和里有染。”在对方的表情与语气的加持下,指挥官被这一重磅消息炸的意识反应不过来。诺安趁机上好药水。又不补一句。“库洛姆队长是我最喜欢的构造体。”又是一个炸弹,他动作娴熟地包扎好伤口。“开个玩笑。别当真。”诺安无奈地耸耸肩,不知道有多少人把这些话信以为真。
“以前有一个怪小孩,出生在一个社会的最底层。他的母亲因为一些事情而饱受他人鄙视。在他妈为自己所犯下的罪孽赎罪时,他却不理解他的母亲。在他母亲死后,他跟随他母亲的故友试图推翻上层统治……只是最后失败了。他被迫背叛了革命。”诺安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衣服中,转来镇定的声音。“看,保育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