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风瑜,今年25,一个普通的打工人。
他们都说我有病,不是生理上的,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精神病。我可不这么觉得,我只是与别人的喜好不同罢了,我没病。
好像在他们的认知中,不跟大众走的都有病。
他们为什么这么说呢?哦,兴许是看到我经常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还跟空气牵手散步吧。但这只是他们觉得,他们只是看不到那个美好的人而已,瞧瞧,多么悲哀,也不知道是他们瞎还是故意的。
我常常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到他们跟前介绍她,想让他们好好看看她,然后坐下来一起愉快的聊天。可是他们非说我有病,甚至于我的父母,也觉得我有病,还说要带我去精神病院。我无论跟他们解释多少遍,他们都不听,我只好放弃。听隔壁王叔叔家的儿子说,那个精神病院可恐怖了。
那个男生,他以前在这儿也被当做“病人”,他脸上总带着阳光的笑容,自从被王叔叔送进那个病院后再出来,我感觉他就像换了个人一样,麻木,对,就是麻木。反而王叔叔脸上的笑容却多了起来,常常欣慰的笑着说他儿子现在可乖了,结了婚,还生了个大胖小子。
我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牵着她的手,跟她说“他们都看不见你,肯定是他们的问题,没事,你还有我,我们一定不会分开的。”一定不会。
她听了我的话,扭头对我温柔的笑了起来,晚风吹起她的长发,晃了我的眼。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们却看不见。
她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此刻我能感受到的,是她的温度。
她跟我说,我是她的一切。
她,也是我的一切。
又过了几个月,这几个月里,我跟她过着蜜里调油的生活,顺便气一气那些个总说我有病的,小日子过得不甚惬意。她一点都没变,还是那副温柔的样子,我倒是越来越暴躁,烦死了,天天“有病”“有病”的挂在嘴边,TMD,就在我忍无可忍,一下掀翻他们——我亲爱的父母面前的餐桌时,这些声音该死的终于安静了。我站起身,牵起她的手,一字一句的对他们说“有病的是你们。”然后转身出门,留下两个回过神来不断咒骂的中年人。哈哈,我觉得当时的我帅极了。
我哼着小歌慢悠悠的跟她晃回家,内心一阵舒畅。
又过了几天,我跟她在路上散步,自动屏蔽掉周围异样的眼光,这里的风景还是不错的。
在绕到一条偏僻的小路时,我被人绑上了车,哟,熟面孔,那两个可悲的中年人嘴里不断嘀咕着“她疯了,一定要带她去精神病院”什么的,我听得一阵嗤笑,去就去,谁怕谁。
往旁边一看,她也跟了过来,因为就我能看见,她说她担心我,就跟上了车。我朝她安慰一笑,放心,我可以的。
过了不知道多久,车子停了下来,透过车窗,我看见了“XXX精神病院”的字样,这里的环境看上去压抑极了,让我想起了以前待过的少管所。
办公室里,我悠闲的靠坐在板凳上,冷笑着看着那两个可悲的中年人与医生虚与委蛇,陪着笑让他好好“治疗”我,那个医生信誓旦旦的保证说“三个月,我一定能治好她的病。”
就这样,我的“疗程”开始了,他因为收够了钱,所以对我特别上心,像个蚊子一样,每天对我进行“精神侵略”和肉体上的折磨,以至于我每天都要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回房,把那个爱哭鬼心疼的不得了。
不会吧不会吧,他们不会真的以为这样我就会屈服吧。
三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我依旧是那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他急了,他阴沉着一张脸,对那两个中年人说我病的非常严重,这完全就是瞎说,老娘根本没病,有病的明明是他们。
在获得同意后,他开始用更极端的方式对我进行各种意义上的击溃。他常常不让我睡觉,一旦睡着了,就会被特质的皮鞭抽打,疼痛感觉被放大了百倍。我的精神每天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他甚至还在这种情况下找人轮了我,当着她的面。我终于怕了,哭着求她转过去别看,她颤抖着想要推开那群人,但是没一个人能感受到这种阻挠。
长时间的这种折磨让我痛苦不已,我甚至想要从楼顶上跳下来,了结自己,可是不行,他们禁锢了我的自由。我的房间甚至连床都没有,墙上也被盖上了厚厚软软的一层,地上斑驳一片,痕迹不堪入目。
我躲在角落里痛哭,她就跪坐在我的旁边,拥住我日渐消瘦的身子,轻轻的抚摸我的头,想给予我她的力量。可是我惊恐的发现,我感受不到她指尖的温度了,不行,这不可以,我发了疯一样的抱住她,想留住那个熟悉的温度。
又过了几周,我彻底崩溃了,我找不到她了,我茫然的坐在角落,心底一阵阵发冷,我想要再一次的痛哭,但是眼泪好像已经哭干了,我只能失神般的蜷缩在那里。
这次也没有人会抱住我了。
我把她弄丢了。
两周后,那个医生宣布我正式完成疗程,他笑着对我说“恭喜你,病好了。”
我没有理会他,反而抬头看着天空,温暖的阳光撒在地面上,也照耀在我的身上,我麻木的抬起手遮住眼,感受不到一点温度,以前对我来说甚至有点小的衣服,此刻却大了不知道多少,包裹着我行尸走肉般的躯壳。
父母带着灿烂的笑容对医生表示感谢,在阳光的普照下,那个医生好像镀上了一层金边。
我弄丢了我的一切,被强行融入了世界。
嗤,我扯出一抹笑容,你可真悲哀啊,风瑜。
哦,我已经没病了,但我又好像病的更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