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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人格:认错老师怎么办

一、

叫出卢卡以前的名字这件事像是一根刺,盘亘在两人之间。不上不下的卡着两个人。

那天以后,卢卡再没去过阿尔瓦的房间,两人在比赛里也好像都在尽力避免和对方碰面,叫错名字的事情来的突然,在其他人的眼里就好像这对最近总是粘在一起的师徒闹了什么矛盾。

隐士那边,他和其他监管者交流本就不多,暂时还没什么人来问,但卢卡这边不同,他的比赛日程本就安排的很满,和其他的求生者关系尚可。时日一久,总是有人按耐不住来询问发生了什么。

“最近很少见你和隐士一起来啊”早上在准备门外,威廉压下肩膀撞了他一下,然后向他挤眉弄眼“和你老师闹矛盾啦?”

卢卡只是还阴沉着脸:“没什么,我只是听说了一些以前的事。”

门外经过的隐士微微停顿了一下,还是转身走进了监管者的准备室。

他在门内沉默的保养着他的法杖,调整着参加比赛的天赋,准备着自己的技能。对面求生者席上的卢卡也依旧一言不发,看起来阴沉的可怕。

比赛如期开始了

二、

卢卡一进入游戏,环视了周围,然后蹲下打算先躲一波的时候,耳边响起了刺耳的电流音,“该死,怎么是他”卢卡低低的咒骂着。身上又骤然起了心跳。他紧张的蹲下,安静的躲着,红光就在他身侧转悠了两圈,他的心跳的像是要冲出体内,但仅仅是停了一会儿,就走开了,被首追的是调香师薇拉。

卢卡渐渐放下心来,然而不太幸运的是,这局大家的状态显然都不太好,吃刀吃的很快,过半卡的也很准。场上还剩下一条密码机时,威廉勉强救下伊莱,吃刀开机。阿尔瓦反应很快的优先处理掉了还有一点球的威廉,开始追击伊莱。

抱着能帮一点是一点的心理,卢卡在开自己门的同时开始向另一个门传进度,幸好伊莱趁着阿尔瓦击倒威廉时准备好了一只鸟,又牵制了很长时间,威廉竟然自己爬起来了,他反应的很快去开另一边的门。

另一边伊莱终于撑不下去倒地了,坐上椅子飞天了以后,阿尔瓦迅速再临到了卢卡所在的门。

卢卡可以说一整局都在紧张刺激的修机,没见到这个老师一面,在临走前交出了他本局唯一一个电流装置。

“真是惊险啊”威廉搭着伊莱的肩膀“最后那波牵制的相当不错啊。”调香师薇拉早已等在门外“抱歉大家,我状态不太好”这边在其乐融融的聊着,开门的瞬间就撞上了隔壁走出来的隐士。

卢卡的脸色变了,但隐士仅仅是睨了一眼这边,没什么表示的走了。

“隐士先生的局可真是难打啊”威廉叹了一口气,“我过去的已经很早了,但还是被他强行卡过半了。”

薇拉感同身受的说“是啊,阿尔瓦先生时间卡的很准,我的香水也被卡了好几次”她无奈的摆摆手,“不过还是我状态的问题啦,今天不太敢看抬手放香水。”

伊莱听完薇拉的话后,微微转向了卢卡,只是看到卢卡在神情有些僵,好似在神游天外。

“我们还是快去准备下一局吧,再拖时间太不够了”他向二人示意了卢卡的状态,“卢卡?卢卡,我们走吧。”

三、

硬撑着打完了今天所有的比赛,卢卡拖着疲惫的自己回到了宿舍,桌子上放着昨天整理出来的设计稿,他却没什么心思去看,他的老毛病又犯了,看不得他平时最爱的手稿一点。

从第一局末听到薇拉小姐说完那句话以后,他的脑袋就开始昏昏沉沉的疼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脑子里破骨而出,他拿出一贯的态度,努力的去忽视听见的那句话,但是一个名字却在他的脑子里越来越清晰——隐士,阿尔瓦。

母亲的朋友?不,不是的昨天他回忆了很久,他认识的母亲的朋友多是一些优雅的夫人,到底是为什么......

带着纷杂的思绪,卢卡支撑不住脑中的昏沉与疼痛,在床上沉沉的昏睡过去。

四、

无意识的睁开眼,暖黄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火光摇摇晃晃,映的旁边操作台前男人的影子也轻轻的颤抖着,他举起手中的机器,仔细的观察着什么,卢卡摇晃着抬起头,习惯性的喊出了那句“老师?”

灯后的男人转过了头,那是一张,与现在的隐士相比更加年轻,更加完整的脸“怎么了,卢卡斯?”白色的衬衫和修身羊毛马甲很好的勾勒出了他的身形,他似乎是感觉到了学生的迟滞,询问性的看了过去。

半长的白发轻轻的束在一侧,他用沉静的眼睛观察着他的学生。

卢卡也在观察着他,他昏沉的脑袋告诉他,这些事情不应该存在,但是灯光映衬下的那张脸格外的温柔,真实。

“你...”仿佛打定了主意不能让卢卡开口,他再次晕了过去,头重重的磕在了桌子上。

“卢卡斯,卢卡斯!”入耳的是虚弱的叫声,连带着一些痛苦的呜咽,卢卡满脑子疑惑,明明是自己脑子磕在了桌子上。但再次抬头,却看见半个废墟一样的实验室,灯台碎在了他的眼前,破碎的玻璃渣险些划伤他的眼。

在不远处,那个男人半个身子被重重的压在一片墙下,额头不知被什么砸破,暗红的血顺着额角蜿蜒流下,与印象中那个隐士脸上的痕迹巧妙的重合在一起“你做了什么?你还在做那个研究?”他大喊“走,快走!”

卢卡怔在原地,但是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他爬起来向门口跑去,然后被身后二次爆炸的余波冲向了一面的墙边,失去了意识。

五、

第二天清晨,卢卡拖着依然很疲惫的身体茫然的从床上挣扎起来,他走向物理的镜子,从镜子里看到了熟悉的自己,无论是杂乱的头发,还是左眼经年不散的淤青。

这回是真的清醒的,他冷静的思考着昨晚回忆起来的一切,面上逐渐露出讥讽的笑意“卢卡啊卢卡,你还真是两次都栽在一个人的手上”他心里自嘲的想着。

他的好老师,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他大概明白了洛伦兹是死后选择了信仰猫神,所以死而复生了。他坐在地上缩成一团。

那个无耻的,阴魂不散的鬼东西,哪怕是再见面就拿刀子直接杀了他呢,带着所有的记忆,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看着自己日复一日愚蠢的讨好和靠近?虚伪,阴险的怪物。不知私底下怎么嘲讽再次对他交予信任的自己!

一边这么想着,他一边随手握紧了什么东西,带着满腔的怒火与怨气,他再次走过了通道,敲响了那扇今日来他无比熟悉的门。

六、

和卢卡闹掰后,有一段时间没有人在这么早敲他的门了。阿尔瓦漫不经心的想着,拉开了安静的房门。

意外的是门外的正是卢卡“卢卡斯,怎么是你?”他很意外的看着门外低头站着的卢卡,并不在意自己叫了他卢卡斯。

“是啊,洛伦兹老师,怎么是你呢?”卢卡走进了屋子,双手背在身后,低低的笑着“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啊。”

“你都想起来了”阿尔瓦面上没什么表情,平淡的陈述着这个事实“我必须承认我们之......间......”

阿尔瓦还在说话的时候,卢卡突然将身后背着的手扬了起来,那是一只装满了多夫林的酒瓶

七、

阿尔瓦看见了那只酒瓶,但他只是微微动了动手指,酒瓶停在了半空中“我很喜欢你给我带的这种酒的”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卢卡没搭酒的话茬,只是松了手,酒瓶直直的掉了下去。“你一直都知道是我。”他重复的陈述着“你现在还在演什么呢,如果只是憎恨我戳破了你当年侵占我父亲的成果,然后实验失败害死了你,你大可以现在就拿你的法杖或者是其他什么玩意儿,刺穿我的心脏”他抬起头“你这个,阴险的,阴魂不散的家伙。你到底在玩什么追猎游戏,拿我当被抓住的老鼠,把我捉弄的东奔西跑来取乐?”愤怒似乎即将烧穿他的理智。四肢都被一种神奇的力量驱动着,摁在原地。

“我侵占你父亲的成果?”阿尔瓦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你们父子还真是如出一辙。”他陈述着“你还记得你为什么要改名吗?”他平淡的提出了这个疑问。

看卢卡没什么反应,他缓缓开口“你曾和我说过,因为赫尔曼,你的父亲,他散尽家财去追寻那个害人的机器,害死了你的母亲,自己也死于事故,你当时是那么的气愤,改名换姓,离家出走”他定定的看着卢卡“但是你现在还是走上了和他一样的道路啊,不管付出什么,不管是用什么手段,都固执的想要去追求一个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东西!”

“我和赫尔曼年轻时曾是好友,那份手稿是我们共同研究的。”他嘲讽的看着卢卡“你从头到尾在气愤什么呢,我又哪里做了你所谓的‘小偷’呢。”

“他可能是在骗我”卢卡冷静的想着“但是...”像是看穿了卢卡的想法,阿尔瓦拿出来一叠手稿,“来看看吧,你的父亲,和我,曾经的手稿。”“你不是很想看吗,我昨天就看见了,装在窗前的勾爪,真亏你想的出来”像是要发泄心中的不满一样,阿尔瓦的话里也忍不住带上了刺。

八、

在这个阳光不错的清晨,阿尔瓦的房间再次出现了这个诡异的和谐的场景,他安静的喝着自己的早茶等待着旁边的卢卡翻阅他曾经的手稿。

卢卡安静的看完了所有的手稿,很多手稿里的内容显得奇妙又精致,有他父亲的字迹,也有...阿尔瓦的。

他不得不承认,也许几年前的事故真的只是个被他放大了的误会。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无助的不断翻阅着。

阿尔瓦一直注意着他的动静,见他似乎是看完了,慢慢走到了他身侧“一切都只是个误会,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他慢慢的坐下来“毕竟我们都为这件事付出了太多太多了”他的话里似乎有轻轻的叹息。

在他眼前,卢卡的肩膀微微的颤抖了起来“我真的和我的父亲一样吗”阿尔瓦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你还有未来。”

泪水像决堤一样浸湿了卢卡的眼睛,他任由自己泪流满面,阿尔瓦不住的想,没有那件事,卢卡斯会一直是他最骄傲的学生,是他捧起来的明星,是他的小洛伦兹,他向卢卡递过去纸巾。

卢卡推开了他的手,无言的跑出了门外。

“怎么样,解决了吗”见证了这一切的猫神戏谑的开口。“闹这么一通,当时不收他不就好了。”

“他是我的学生”阿尔瓦收起了他的纸巾,“而且您也说过,人类总是这样。”

敏感,脆弱,被感情左右,被情绪主宰,人类总是这样,但这才是作为人类真正的柔软之处。阿尔瓦到今天才感觉,他真正的从那场事故中失去的某一部分,作为人类的某一部分,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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