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赢了

双手溃烂，十指连心之痛。

不曾喊过一声疼，求过一句饶。

“本座，并不高兴。”

宋秋桐下意识说出的话是要去哄墨燃，他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

后来，他听到墨燃说了一句话。

她跪跌在冰冷的金砖寒石上，寝宫内欢好燕尔的激情尚未散去，地狱的火光已经烧了起来，她张着嘴，仰着头，挣扎着去张看殿外洒进的天光。

破晓来临，天光是血红色的。

染得她满眼红丝。

她听到墨燃遥遥喝了一声，随意地就像吩咐今日晚膳该用什么一样。

“来人，把皇后拖出去。”

“丢到鼎炉里，油煎活烹了吧。”

楚晚宁，你的前世之仇得报了。

宋秋桐被拖走后，巫山殿寂静的很，墨燃坐在王座上闭目，回想着从前巫山八年的时光。

他竟发现，记忆是朦胧的。

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巫山殿的这些年，自己仿佛经历时光，变成了一个怪物。一个杀人如麻的怪物。

他再回想当年死生之巅的事情，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茫茫长河中，所有的记忆都变成了师昧，再后来，师昧离去，自己彻头彻尾的改变了。

师昧死于天裂，楚晚宁有能力却不曾相救自己的徒弟，那个时候，墨燃与楚晚宁还未决裂，不知楚晚宁是出于愧疚，竟在孟婆堂包抄手。后来，墨燃打翻在地，还冷声嘲讽他“东施效颦，自取其辱”。

再后来，墨燃记忆中所有与楚晚宁的记忆，都是让人痛苦的，从没有美好的记忆，是他忘了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爱着的人变成了师昧，恨着的人，变成了楚晚宁......

半辈子了，如今想起来自己曾经的往事，还当真可笑。

......

“要去水榭看看他吗？”可能是见墨燃伤心之至，或有嘲讽之意。

墨燃复又睁开眼，“已经两年了，他还不曾活过来，他是否已经恨透了我...不愿醒来...”

“他已经死透了，”苏晚弦突然给了他一句答案，“那枚丹药，是消散魂灵的。”

消散魂灵的...？

楚晚宁的魂灵？

谁已经死透了？

墨燃瞬间掐住了苏晚弦的脖颈，倒让他有些喘不上气，“墨燃...放过他吧...你就当真...那么恨他？连半分安宁也......不愿意给他留下吗？”

三十二年了。

在昆仑山，突然有人劝他放过自己。

在巫山殿，突然有人让他放过师尊。

整整三十二年了......

为什么？

“墨燃...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吧。”苏晚弦喘气艰难。

墨燃听到这句话，忽然愣了一下，松开了他。

“你和他一样...又是要我放过自己...”墨燃又疯魔了，巫山殿的这八年，疯魔最长一段时间，是在楚晚宁身死之时。

“...玉衡的尸身，马上便要消散了，再去红莲水榭见他最后一面吧。”说罢，他踏过门槛，走出了巫山殿。

见他最后一面......

哈哈哈哈...楚晚宁，是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