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梁硕,我该怎么面对你。
孙悦筱是走读生,梁硕也是,孙悦筱晚三,梁硕晚二,过去的一百三十多天,孙悦筱每天都在晚二下课送梁硕出校门,除了有一天她们吵架,孙悦筱晚一走了,梁硕没有送她。
其实也不是吵架,那几天梁硕总是和仲菲待在一起,孙悦筱心里很不舒服,所以她前一天晚饭没有去找梁硕一起吃,而梁硕也来找了孙悦筱,孙悦筱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但她不知道的是梁硕因为这件事心里不舒服。第二天音乐课,梁硕又坐在了仲菲旁边,孙悦筱揪揪她的衣服,你怎么又坐在仲菲旁边,梁硕没有说话,甩开孙悦筱的手。
那节课孙悦筱努力和梁硕搭话,梁硕不理她,下课就自己径自走了,孙悦筱追了一路,边追边哭。
梁硕不理。
下课,孙悦筱去找梁硕。
梁硕不理。
下课孙悦筱再去找梁硕。
梁硕不理。
晚饭,孙悦筱去找梁硕。
梁硕不理。
孙悦筱哭的头疼,请假走了,从梁硕旁边走过。
梁硕不理。
……
孙悦筱趴在书桌上,不知道为什么想起这些事。她把头别向窗外,想避开梁硕的时不时投来的视线。
晚一——
“硕姐,艺术节要彩排,我晚二回不来,先不送你了哈。”
“好,”梁硕抬头,迎上她的目光,“那我到时候就先走了。”“好。”孙悦筱撇开,抓起琴甲,梁硕起身给她让路,退到梁硕浚身旁,梁硕浚伸手轻搂她的腰,这次,孙悦筱看见了,她没有多过停留,即使她的目光被他的手滞住,走出教室,她在后门停住。
她不知道要去哪。
艺术节不在晚自习排练。
是啊,她不知道要去哪。
离晚二下课还有一刻钟,值班老师应该不会再巡班了,眼泪的的充斥感不允许她再停留在这里,索性,去操场,在操场的看台上找个角落坐下,沉匿一个半个小时,就可以避开与梁硕的碰面了。
就这么办吧。
孙悦筱顺着台阶下到看台,一阵咚咚声逐渐清晰,孙悦筱熟悉那样的声音,之前偷看梁硕浚打球,旁边的操场就不时传来这样的声音——那是射门和扑球的声音。
射门的男孩是宋辄卿,孙悦筱班的,他追过梁硕,不过放弃了。也就是那时,孙悦筱和他也熟了起来。
刚上高中军训的时候,兄弟班级一起排练合唱比赛,休息的时候,钢琴声响,男孩的刘海柔柔垂下,手指修长,起风了,《起风了》,一百多个人的声音伴着琴声,在孙悦筱的脑海里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象。
守门的男孩身形高挑,远远看着,比宋辄卿还要高一个半头,看不清面容,但是孙悦筱隐隐觉得,他的气质很熟悉。
宋辄卿毫不留力地踢出一球,男孩跃起,扑住,光线很暗,但音乐能看出操场的土被男孩搓起,高高地扬成形状,孙悦筱心里一痛,不禁揉了揉自己的胳膊。男孩站起身,甩甩胳膊,迎向宋辄卿。“球技涨了昂!”“你也不赖。”
两人并肩,往看台走开,男孩儿单手打开水,仰头,路灯的光线恰好从背面迎来,打出男孩清晰的下颌线,脖颈上的凸起滑动,短而轻的刘海上挂着水珠,另一只撩开贴在额前的头发,迎上光,孙悦筱这才看清,那正是排练时拉手风琴的男孩……
“孙悦筱!”从高喊声中惊醒,孙悦筱低头,宋辄卿正抬头看着她,“怎么,开始迷恋哥了?”“才没有!”孙悦筱赶紧起身,往教室走去。宋辄卿旁边的男孩,微微抬眼,注视着那个匆匆离开的女孩。
晚二铃响……
孙悦筱走的是操场旁边的车路,她躲着灯光,即使这条路少有人走。大阶梯上的人流逐渐密了起来,梁硕的身影出现在教学楼前,她的目光向前,仿佛完全容不下另一个人。
孙悦筱不自觉的驻足,停留在最暗的树影下。
梁硕,我该怎么面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