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西西里的短暂旅行江舟晚总觉得像做梦一样,那虚晃而过的两天在记忆里显得疯狂又飘渺,夜晚海边他作下的承诺,教堂钟声里他呢喃着的抱歉,还有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是否真诚的短暂爱意。
回来后的生活归于平静,算不上枯燥也算不上有趣。
边伯贤帮着江舟晚把生活用品搬到自己家,结婚后的日子当然不像年少时做梦的那样浪漫,点点滴滴最终都还是归于柴米油盐。
边伯贤照常地干着朝九晚五的工作,接送娅娅的任务大多还是江舟晚来承担,不用再抽出时间来回医院倒是让边伯贤回家的时间提前了不少,闲下来也会陪着江舟晚去接娅娅放学,然后逛到常去的甜品店给两个女孩一人买上一个小蛋糕,再一手牵一个地晃悠着回家。
晚上睡觉时江舟晚总爱扒拉着他,左蹭蹭右蹭蹭直到在他怀里找到个舒服的姿势才停下来。边伯贤老是笑她,说自己像是带着两个小孩过日子。她不服气地去咬他的下巴,表面上气哼哼的样子,其实心里挺乐意的,谁不想一直做个小孩呢。
这样的日子太过于静好了,江舟晚有时候放空时总在想,会不会有一天边伯贤也习惯这样平静的日子,最后能对她生出来一点爱意。
她安慰自己 想着大概应该是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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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边伯贤难得地回来得很晚。
江舟晚替娅娅洗完澡哄她睡着后才听见玄关处隐约传来了关门声。
她走出儿童房,客厅挂着的钟已经摆过十点。
边伯贤明显喝多了酒,脸上泛着红晕,眼角红红的,嘴唇也红红的。他靠在门边,手里提着给她带的小蛋糕,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她,整个人看上去意外的有些呆。
江舟晚低笑出声,边伯贤这样子在她眼里实在可爱,她走过去扶他,替他理了理额前有些凌乱的头发,放轻语气问他,
“怎么了,今天喝这么多酒。”
边伯贤酒品蛮好,不会大吵大闹,思绪要比平日里慢上很多,还反常地表现得粘人,倒是像个孩子似的。
江舟晚替他脱了外套,扶他在沙发上坐下。
“同学聚会。”
“他们只着我灌。”
边伯贤语气带着点委屈,看向江舟晚的眼神夹杂着控诉,像是在告状似的。
江舟晚走进厨房替他准备醒酒汤,听见他的话TV地嗤笑出声。
“得了吧,谁能喝倒边哥您啊。”
大概是不满意江舟晚没有帮着自己说话,他从沙发上支起身子摇摇晃晃地走到她身后伸手环住她,脑袋搁在她的肩头,松软的头发在她脖颈处蹭来蹭去,半是出气半是撒娇的。
江舟晚也没赶他走,虽然比起一开始,边伯贤对她亲密接触的容忍度高了许多,但也很少见他主动亲近。她还蛮享受这种感觉。
等到盛好醒酒汤,江舟晚才又像牵小孩似的领着他坐回沙发。
边伯贤乖巧地端起醒酒汤喝掉,然后将包装精致的小蛋糕往她面前推。
“提拉米苏。”
江舟晚依言打开,大概是今晚的氛围实在太好,她难得地盯着那块蛋糕出了神,直到边伯贤不满地戳了戳她的手才堪堪地收回视线。
“边伯贤,你还记得上大学时我请你吃过两次提拉米苏吗。”
抬眼是边伯贤泛着红晕的面庞,她难以自持地出声问他,就像是迫切地想要证明什么。
边伯贤眨了眨眼,似乎在努力回忆,不等他开口,江舟晚自顾自的说道,
“第一次是季颜芝离开的时候,第二次是我陪你去接她回来。”
“提拉米苏的含义是`带我走’和`记住我’,第一次是想带你离开她,第二次是希望永远陪在你身边。”
她对上边伯贤有些愣的表情——他醉醺醺的脑子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和他们喝了这么多。”
她的眼神纯粹得像一汪清潭,把他的内里透得干干净净,像是一眼就被她看穿。
“我想她。”
边伯贤摇摇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他不太敢去看江舟晚的眼睛,似乎是觉得有些惭愧。半晌没听见声响,他小心地抬眼看去却一下子慌了神——江舟晚还是像刚才一样盯着他,只是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来却毫无反应。
“对不起…”
边伯贤叹了口气,小心地伸出手把她抱进怀里,下意识地轻抚着她的脊背安慰道。
事实上江舟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虽然的确是在和边伯贤生活的细节上感受到了他的包容和退让,也确实想过会不会有一天他们成为真正相爱的夫妇,但也清醒地知道边伯贤不会忘了季颜芝。
但为什么还会这么难受。
呜咽片刻,江舟晚在他的衣料上擦净脸上的泪水,抿着唇抬手抓住他的衣领,最终仰头颤抖地覆上他冰凉的嘴唇。
“我一直爱你…边伯贤。”
她用力攥紧手中的衣料,想要努力地向他证明什么。
我一直爱你。
我永远陪你。
我会在只有我一个人的爱情里忠诚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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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裙.这个乱七八糟的故事就在这里结束了。
白裙.almost lover意思是恋人未满。
白裙.用来形容边伯贤和江舟晚的关系很合适。
白裙.他们可以做最亲密的事情但他们不是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