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清晨微微有些凉意,夏季的燥热很快就褪去了。
“嗒嗒嗒” 谢家佳穿着蓝白的校服眼神朦胧地踩着拖鞋从楼上走下来,她推开窗子,微风不燥,阳光正好,又是美好的一天,想到今天开学她忍不住弯了弯唇,六点的日出映在她的脸颊上黄扑扑的。
“喂,一大早的吓死谁?跳楼啊?”少年左手端着杯子,右手拿着满是泡沫的灰色牙刷,眼神凌冽地望着谢家佳。
“没有。”谢家佳乖乖地关上了窗,走向他。
“不会喊人?”少年堵住她,嘴不住喷出泡沫星子,眼里带着几分玩弄。谢家佳抬眸,长长的睫毛翘翘的,她眼里没什么情绪,很干净,好似有一汪泉水,良久,她开了口:“早,叙川哥。”
谢叙川轻哂,放她走。
谢家佳捏着衣角,垂着脑袋,眼角泛红,走到沙发,拿书包出了门。
谢叙川,晨旭中学的初三学生,也是谢家佳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自余秀青与汪东洋离婚后,谢家佳随母亲余秀青一起嫁进了谢家。谢江,谢家一家之主,南城医院的著名心理医生,在余秀青生下张忆寒的第五年,她患了严重抑郁症,经常与汪东洋吵架,即便如此,他们二人还是会在年幼的谢家佳面前装出一副恩爱的夫妻和谐幸福的一家人的模样,天真的小家佳以为他们一家三囗真的可以一直幸福下去,可惜啊,他们装了两年就装不下去了,那天他们大闹了一场,七岁的张忆寒一个人躲在房间,安安静静的,眼眶红红的,她不敢流眼泪,她怕没有人会要她......
他们果断办了离婚手续,根本就忘了考虑才念小学一年级的谢家佳的感受。汪东洋什么也没给她们娘俩留,只扔给余秀青一个他觉得是拖累的女儿,谢家佳知道后心中有一丝丝的开心,因为小时候余秀青总是温温柔柔的,而汪东洋,喝醉了酒就会发酒疯,他用酒瓶砸向小家佳,是余秀青挡住了,可玻璃片还是扎进了她的小手里,从此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疤痕,是她的母亲没能保护好她。
谢江是余秀青的心理医生,两人都是离异,自然而然的,双方就迅速领了证,同样也忘了问谢家佳的感受,进谢家后,她直接改姓了谢,谢江的儿子谢叙川并不喜欢她,谢家佳觉得很正常,虽然他们现在是一家人了,可谢家佳还是觉得她自己不属于这里,在谢家生活了快十年,但她是外人,所以她生活在谢家,时时刻刻都小心翼翼,乖乖的,毕竟是寄人篱下。
谢家佳望着左手背上的那道疤,努力让自己不去回忆,她轻轻闭上了眼,才得以让眼泪不流出来,过了会儿,才拿着学生证上了公交车。
时间还早,公交车上基本都是去上学的学生。
谢家佳在靠窗的位置落座,因为天气微凉爽她换下了校裙,穿上了黑色的校裤,拉开窗,微风拂来,带着丝丝冰凉,她是很喜欢秋天的,秋天的落叶、秋天的雨......这让她觉得很舒服,她忍不住伸了个懒腰,伸出头去抓了缕阳光 。
一路绿灯,很快就到了晨旭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