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烟雾

爱的消亡史

番外-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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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2008年4月16日，我是桑苓。

和我们初遇那天一样，同样的乌云密布，是春天，今天的红港在我眼里寸草不生。我讨厌这个天气，我讨厌春天，但是今天是你的生日。张祉，我来看你了。

最近红港的空气质量不好，今天亦是如此，抬眼望去似有雾霾。桑苓是红社旁边的花店的常客，这家花店老板很有意思。有意思的不仅仅是地理位置，更是它的店名叫-红社。没人见过这家花店的老板，平时都是员工在。早上7点半桑苓准时推开这家花店的门

“你好，麻烦给我一束白色曼陀罗。”店员见来人是桑苓，十分热情地招呼着她。

“小苓今天也来了，白色曼陀罗是吧，稍等我给你包一下。”桑苓连说不用了，店员也是一愣，又很快反应过来，走到众多花束前为桑苓挑选“今天怎么不包了呀？不是送人吗？”桑苓淡淡勾起红唇，眼中溢出难得的温柔

“他不喜欢太多装饰。”送人自然是送张祉，他平时穿衣也是极简主义，不同于严易文的贵气，反而有种民国初年时文艺青年的气质。他不喜欢太多附庸算是怪癖吧。

店员很快便挑好了，用红色和绿色交织的丝带为花束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桑苓付钱后，说了声谢谢便离开了。

9年过去了桑苓依旧漂亮，走在大街上路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早已习惯。若是张祉看到这场景一定会打趣她，当年防备心极重，极度不自信的姑娘长大了，不用靠他了。桑苓走到街边，随手拦了辆车。

“麻烦去墓园”声音不大，却清晰落入司机耳中“小姑娘去看亲人？”桑苓思考片刻，朱唇微启“不，去看我的爱人。”司机自觉自己说错了话，一路上也没再开口，最后少收了桑苓路费。

桑苓走过许多人最后的归宿，停在一处不起眼的墓前。照片上的男人嘴角微微勾起，下面的名字无时无刻不刺痛着桑苓的双眼，上面写的是张祉。

“阿祉我来看你了，今天是你的生日。送的也是你最喜欢的花。”桑苓说到这顿了顿，眼泪从那双风情万种的眼睛中流出，整个人像极了破碎的娃娃，“抱歉，刘九也走了。他才21啊，就在前几天，对不起我食言了。”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她的口中重复着一句又一句的对不起，她恨自己的不守信，可是桑苓没办法，她的命是国家的，她才是那个害死张祉的卧底。

“叮叮叮”桑苓外套中的电话响起，她连忙抹掉脸上的泪珠，看着电梯备注，接了起来。“金队”电话那头的男人语气有些无奈“桑苓你在哪？我们在整理刘九的遗物时发现了一封信，和一盘磁带，上面的署名是给你的。你得过来一趟”桑苓猛得抬头，看着墓上张祉的照片。刘九怎么会不知道张祉是桑苓害死的，他恨透了桑苓，自然不会给她留下什么，又不丢掉唯一的可能就是东西是张祉留下的。想到这桑苓连忙起身，走之前回头望了眼张祉的照片，是人海相爱，是阴阳两隔。

大概十多分钟后桑苓坐在她之前的休息室里，大家将空间留给了她。桑苓颤抖着双手轻轻打开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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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的爱人桑苓：

见字如面，我的爱人。

小骗子，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了。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告诉你所有。

我知道你是卧底，我也知道是你将计划告诉了警方。我的小骗子很尽责，很敬业。我很高兴你选择了国家，我是个烂人，从不想让你给我放弃什么。我无父无母没什么可以牵挂的，人世间在意的就只有丽梨刘九红社的兄弟，还有你了。可是我的桑苓不一样，我很庆幸你的身份是伪造的，我很庆幸那些你都没有经历过。

在遇见你之前，我没想过爱谁，我不值得被爱，我也没有资格去爱。我渴望我奢求，但是你告诉我。我没有错，我们的爱没有错，只是活在了无人不可求爱，却无人信仰爱的时代罢了。张祉听了桑苓的话，我自首了。桑苓，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谢谢你，让我确信我被真实的爱过。

你知道我为什么偏爱白色曼陀罗吗？因为你是我的白色曼陀罗，是我的情，我见到你不自觉会笑，在别人眼里我罪该万死，可是直到我遇到你，我的生命才得到宽恕，你是我永远的挚爱。

张祉绝笔

桑苓将信读完后，泣不成声，她会想起她对张祉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在他们0416包厢里，和初遇那天一样的场景，是不过拿枪的人是桑苓。

“张祉，自首吧。”她突然想起那个磁盘，翻找到了昔日放在办公室的磁带收音机，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了张祉的声音，他轻轻唱着当初没唱过的那首歌《爱的消亡史》。桑苓将耳朵凑到收音机前，仿佛这样张祉就在她身边，就在她面前。一直到最后歌声停止

“桑苓”桑苓闻声抬头，她看着张祉站在红社的天台上，问出那句他一生也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

“你爱我吗？”桑苓眼中充斥着泪水，眼前景象变得模糊，混沌不明，她伸手去抓，声音颤抖“我爱”

周围嘈杂，有微风吹拂，有人声参合，有桑苓轻声一句我爱。张祉变成了泡影，桑苓抓不住，像烟雾一样，消散殆尽，终归于爱的消亡。

“桑苓，我还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