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衍生物
“去香港呗。”
“就我跟你。”
文/吃亿碗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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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站在太平山顶,底下是维多利亚港,白色的轮船漂浮在暗蓝色的海水里。风灌进了我们的白色衬衫里,吹得鼓鼓的,像两个白色的气球。
(1)
大巴车在跨海大桥上缓缓行驶着,从车窗外面望出去,是海的一隅,蜿蜒曲折的海岸线连接的是拥挤的高楼大厦。
刘耀文将窗打开一小条缝隙,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海水咸咸的味道钻进了鼻子里。
他想起了小时候电视里播放的港剧,情不自禁地哼上了小曲。
“浪奔 浪流。”
蹩脚的粤语传进宋亚轩的耳朵里,本来打算闭眼休息的他轻轻碰了碰刘耀文的肩膀,嘲笑他说:“这歌是《上海滩》。”
刘耀文坐直了身体,好像灵光一闪般眼睛亮了起来,却又在一瞬间暗了下去,他又问:“那为什么是粤语歌?”
宋亚轩摇摇头,他回答不上来是什么原因,或许是因为那时的香港很像旧上海吧。
(2)
香港这座城市很小,长长的高楼上镶嵌着一格一格的套间,像放大版的内存条,楼与楼之间是逼仄的一片天。道路窄窄的,常年挤着五颜六色的叮叮车和的士,还有随处可见的名牌车。
刘耀文提起了兴趣,指着一辆刚从身边飞驰而过的宾利,兴冲冲地说:“宋亚轩,你看!好酷啊!”
宋亚轩从手机导航里抬起头,红色的宾利转了个弯,消失不见,他悠悠地问道:“你喜欢那辆车吗?”
“拜托,那可是名牌哎,谁不喜欢。”
刘耀文突然来了一口的台湾腔惹得宋亚轩笑得眼睛成了一条弯弯的线,牙齿在强烈的太阳光下白得发亮。
“那你就赚大钱买一辆咯。”
刘耀文顺着宋亚轩的话,开始畅想未来。他说,宋亚轩,等我赚够钱了,我要买一套大别墅一辆名牌车,然后你就跟着我一起享福。
十七岁的少年还不懂这个世界的险恶,亮晶晶的眼睛里是充满希冀的兴奋。
(3)
宋亚轩跟着网上的攻略找到了一家开在居民楼下的一家茶餐厅。茶餐厅已经开了很多年了,绿色的墙面上贴着发黄的上个世纪的广告海报,极具年代感的装修风格好像与外边繁华喧嚣的百货大楼格格不入。
香港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旧的新的,东方的西方的,传统的新颖的,通通结合在一起,矛盾却又合理。
咖喱鱼蛋和牛肉饭被端上来后,刘耀文一刻也等不及了,便大口大口地将食物往嘴里送,姜黄色的咖喱酱糊得他嘴边都是,像个小孩子一样。
宋亚轩期待了好久的红豆冰被刘耀文捷足先登,吸溜了一大口。宋亚轩推了推刘耀文的肩膀,佯装生气地喊着“干什么啊你”,接着也吸上了一口,冰冰凉凉的牛奶和温热的红豆刺激了味觉,他没有继续和刘耀文计较。
他们好像永远都是这样,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在小破楼里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酸奶,丝毫不嫌弃对方,像家人一样。
那时的宋亚轩从山东去到重庆,一头雾水地听着重庆话,重庆人的嘴皮子快得仿佛着了火似的。后来刘耀文告诉他,在重庆大家基本上都说重庆话,我可以教你。渐渐的,宋亚轩就听懂了重庆话里的热情,很好地融进了那里的市井烟火里。
他任然记得学会的第一句重庆话是刘耀文吐口而出的“社会上的娃嚼滴很。”
宋亚轩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偏偏记住了这一句话,也许是当时刘耀文说的时候紧皱着眉头的样子很可爱,又或许是遵循了学方言第一句必是骂人的话的定律。
(4)
快要日落的时候,宋亚轩和刘耀文坐着叮叮车去了坚尼地城。
坚尼地城有一条路,路的尽头是海,对岸是山。半边太阳就挂在山顶,蓝天白云被染成了紫红色,鸟的黑影划过天际,晚霞将海水镀上了一层金光,白色游轮掀起阵阵浪花打破了那波光粼粼。
麻密密麻麻的人和密密麻麻的车挤着这条油柏路,坐落在两边的高楼亮起一盏盏灯,相机里拍出来的香港夜色,让宋亚轩想起了《重庆森林》里的每一帧。
他无厘头地问了刘耀文一句:“你喜欢吃凤梨吗?”
刘耀文没搞懂宋亚轩的意思,宋亚轩也没觉得什么,拉着刘耀文就往便利店里走。
他在冰柜里找到凤梨罐头,买了两罐,两个人蹲在路边吃得心满意足。
吵杂的世界里,宋亚轩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里面装着天马行空、奇思妙想。刘耀文永远都不会过问那些宋亚轩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有时候他懂有时候他不懂,但是他拥有打开宋亚轩世界的钥匙,他总有一天都会明白的。
就像这凤梨罐头一样,在他们坐上游轮的时候,宋亚轩就告诉刘耀文《重庆森林》里的故事了。
晚上的香港和白天的香港又不太一样,色彩斑斓的霓虹灯倒映在黑黝黝的海水里,车水马龙的马路显得城市更加繁华。
宋亚轩和刘耀文站在甲板上,风柔和地拂过他们的脸颊。宋亚轩轻声哼唱着《一格格》。
“缠住吻住春风吹住我吗,
缠住吻住郁金香是你吗,
缠住吻住诗画歌颂爱吗,
拍祝福祝福恋爱定格。”
风声和游轮鸣笛的声音模糊了歌词,刘耀文隐约听见粤语特有的语调,仰起脸骄傲地说:“我也会唱粤语歌。”
他没学过几句粤语,但是却系统地学过了一首粤语歌《初恋》,那是他十七岁生日的时候学唱的。
刘耀文背靠在栏杆上,悠哉悠哉地唱着仅会的粤语歌,风吹开了少年的刘海,那张女娲精心刻出来的脸很有港风味。
宋亚轩记得大家说过刘耀文像吴彦祖。
“刘耀文,我教你粤语吧。”等刘耀文唱完歌后,宋亚轩开口说道。
“好啊。”
“你好就是雷猴。”
“这个我知道!”
“谢谢就是唔该。”
“唔该。”
刘耀文一个一个音调地学着几句基本的粤语,宋亚轩最想教会他的就是“谢谢”这个词。
他想告诉刘耀文,谢谢你教会我重庆话,谢谢你让我在重庆扎了根。
“唔该,刘耀文。”
“唔使,宋亚轩。”
(5)
香港之旅的最后一站是太平山顶。出租车司机把宋亚轩和刘耀文载到了半山腰,于是他们拖着慢悠悠地步子爬上了山顶。
香港的山很矮,山路很缓。不像重庆,山路上的每一个弯都绕的猝不及防。
山顶的风卷着植物的气息吹过来,夹杂着海水的味道,树上青绿色的叶子摇曳着。维多利亚港里停着好多艘轮船,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像白色的群岛。
宋亚轩一只手挡住眼前的阳光,眯着眼睛看向刘耀文,问道:“香港和重庆,你更喜欢哪个?”
“如果我会粤语的话,或许是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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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他说要赚钱在这里买房买车,在别人眼里或许会觉得他的这些想法很荒谬,但是我相信他。
也许我们做不到成为富豪,房子和车说买就买,但是我们一定可以独当一面,出人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