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七岁,马上要上小学了。
一天她母亲带他去了姨妈家里,她乖乖巧巧地抱着玩偶熊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母亲和大表哥站在不远处说话。
不多久,他们似乎达成了某种一致,转身朝沙发上的她走过来。
她两条晃荡的小短腿停下来,抬起头用无辜天真的眼睛看向面前的女人和年轻男子。
“小珂啊,后天你哥哥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你要听话,啊。”那个女人说。
她顺从地点点头,小手把玩偶熊抱得更紧了些。
年轻男子走到她身旁,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她朝他笑笑:“哥哥。”
车门打开,年轻男子俯身从后座上将她抱出来,轻轻放在地上。
她怀里依旧抱着玩偶熊。
面前是一幢普通的楼房,并不直接挨着路,房屋主体与路之间另铺了一条水泥路,路边种了很多花。
楼房的门厅中传来一些乐声。
年轻男子牵起她的小手,慢慢走到门厅门口。
眼前的场景让她有些微愣神。
几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带着两三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孩子,正在专注地捣弄手中的乐器。
她有些好奇,但却并不上前,依旧拉着年轻男子的手。
这时里屋走出来一个年过花甲的男人,但说实话,他的长相和年龄不太相符,看上去精神抖擞,十分干练。
年轻男子恭敬地与他打招呼。
“您好,俞老师。”
男人也很热情,忙不迭笑着说:“哎,你是小平的儿子吧,这才多久没见,长这么大了。”
“和我见什么外,来来来,坐。”
到这时,他方才注意到年轻男子手上牵着的她。
“呦!这是谁家的丫头,又乖巧又水灵。”
年轻男子笑着介绍道:“这是我们家现在最小的丫头,她妈妈是我妈的妹子。”
接着他低下头,教着她说:“来,叫俞老师。”
她怯怯地学着喊了一声。男人听得满心欢喜,径自在那乐呵。
年轻男子这才说明了来意,希望能将她留在这里跟他学艺。
男人当即表示当然没问题,转身去里屋拿新二胡。
趁这空当,年轻男子蹲下来和她商量:“小珂,你觉得这里好玩吗?”
她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在这里玩,哥哥傍晚来接你,好吗?”
她有些犹豫,牙齿咬着嘴唇,终是点下了头。
这时,男人拿着一个盒子从里屋出来了。和年轻男子交待好注意事项之后,男人将年轻男子递过来的学费收下。
年轻男子转身将盒子递给她,,朝她和煦地笑着说:“小珂,以后它就是你的了哦,要好好保护它呀。”
她稚气未脱的小脸上露出认真的神色,郑重地点了点头。她伸出空闲的右手想把盒子接过来,却惋惜地发现盒子太大,她的小手根本抱不住。
年轻男子发现了她的局促,将盒子放在地上,朝她伸出手说:“把小熊给哥哥带走吧,哥哥会照顾好它的。”
这次,她犹豫了更久,眼睛盯着年轻男人看了许久,才终于妥协般地将小熊交了出去。
接着,她蹲下身,将盒子小心地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小声告诉自己:“我的。”
年轻男子上了车,降下车窗和她挥了挥手,她艰难地腾出右手向他挥了挥。
哥哥走了。她如此想着。
俞老师看出了她的落寞,主动开口问她:“小丫头,你叫什么呀?”
听到这话,她抬头看着俞老师,软软开口:“我叫年小珂。”
俞老师和蔼地笑了,他眼中有慈祥有怜爱,语气中有安慰和引导:“那小珂,俞老师带你去认识那些姐姐们好吗?”
她乖乖点头。
俞老师伸出手拉住她的小手,牵着她走回里屋。
以为是光明,实则是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