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是个雷雨天,天亮时雨已经停了,汝清王府派出大量人马在城里搜寻——白柳不见了。
城中的百姓听到这回事,有人说白柳卷着王府的财产跑了,有人说白柳其实是被赶出王府了……各种说法层出不穷。
路易站在白柳房间里翻箱倒柜,试图找出白柳离府的原因,“白柳怎么回事?走了也不说一声,也不留封信,什么时候走的?难道不知道昨晚的天气很容易发生意外吗?明明白天还好好的……”
“陆驿站。”
方点蹲在塌边,打断了陆驿站的施法。
“白柳藏在这儿的银子不见了。”
“白柳的塌下缺了一块,他有在这里藏东西的习惯。”
陆驿站松了口气,“还知道带银子啊。”这至少说明白柳现在没事。
三年后,某个偏远村庄。
白柳照常在屋子外支了个摊儿,替别人写书写信,三年以来他一直靠这个为生,陆驿站说的不错,知识就是金钱。
“白柳,隔壁村的翠花,今年满16长的那叫一个俊俏,你看怎么样?”
面前的妇人穿得花花花绿绿,是个媒婆。
白柳解释道:“王嫂,我真的有喜欢的人了,我答应过他。”
媒婆显然不信,“瞧你,来这几月也没见你喜欢的上门看看。”
墨水在笔尖蔓延开,将宣纸染黑一团。
白柳将报废的纸收起来 “抱歉,我重新给你写一封。”
媒婆道:“真有什么天仙?把你勾成那样。”
白柳道:“嗯,我还在找他。”
做完最后一笔生意,白柳当即收拾东西离开。
当天下午,一对夫妻来到村庄。
“打扰一下,请问您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洗衣服抬头看了眼画。
“上午才走的哩。”
与此同时,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一个孩童拉住白柳的衣摆,“大哥哥,给个铜板吧。”
孩童身上的衣服很不合身,领口的布料已经滑落至肩膀,那块皮肤隐隐可见青紫。
白柳放了两文钱在小孩儿手心。
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几道轻微至极的脚步声如影随形。
白柳知道自己运气不好,左右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甩掉他们也不算难事,实在不行……
下秒,一个人贴上他的背,背上的温热清晰无比,激得他把刀柄握在手里更紧。
“谢塔。”白柳轻声道。
“我来找你了,白柳。”谢塔回道。
白柳转过身回抱住谢塔,在周围建筑阴影的笼罩下,他们再次重逢。
“终于找到你了,白柳。”
白柳手掌搭上谢塔的胸膛谢塔顺从地放开了他。
白柳道:“陆驿站。”
陆驿站应道:“嗯。”
“点姐。”
方点上前几步,一把手按照白柳的脑袋,“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呢。”
白柳这时才察觉到眼眶的酸涩。
“一起去吃饭吧,我请客。”
饭馆里。
陆驿站道:“白柳下次不准不打招呼就离家出走了,你知道你离开的第二天谢塔就上门来找你了,所以下次不准这样做了。”
明白是自己的错,白柳乖乖认错,“没有下次了。”
陆驿站道:“第一次见你才那么小一点,真长大了,白柳。”
白柳摇头。
汝清王在河边捡到白柳时,白柳才六岁,汝清王本想把他交给下人抚养,却不想他天天被下人欺负,被欺负了又不说,汝清王顿时心软,将他收做养子送到大儿子身边。
陆驿站道:“白柳,跟我们回去吧,我谢塔一起。”
汝清王把白柳带回王府的当天,王妃便生了场大病,久不见好;将白柳收为养子的第二天,上朝时便被其他官员弹劾,惹皇上怀疑,差点儿丢了性命。
陆驿站作为如亲王的嫡长子,经常遭到暗杀,他有两手功夫,敌人伤他不曾便把主意打到白柳身上,却正巧遇到方点,本该刺向白柳的一刀刺到了方点上腹,医生诊断说再来子嗣。
皇帝首次召了驿站进宫,白柳发烧昏迷不醒时,硬拉着陆驿站不让他走,让陆驿站落了个抗旨不遵的名头,差点被罚死。
陆驿站对白柳很好。好到曾经全府上下一致认为陆驿站是断袖,陆驿站不解释,也不让白柳解释。
直到后来方点出现,才打破了这个谣言。
“不是你的错,白柳。”这是白柳躺在床上陆驿站说的。
“白柳,不要总把错往自己身上揽。”这是方点躺在床上对白柳说的。
“你从来没有犯任何错,白柳,我们一起回家吧。”
……
“前段时间那帮专门拐小孩子的畜生被一窝端了,真解气。”
“谁做的?”
“汝清世子啊,这么大的消息你都不知道,那帮畜生可能耐了,听说每一个小孩能从他们手里逃走。”
“诶,我怎么听说有两个,只是运气不太好,逃到河边被水冲走了。”
……
红线绕过手腕。
白柳问:“这是什么?”
谢塔答:“姻缘线,你消失的三年,陆驿站他们经常去寺庙祈福。”
“你就求来了这个。”
“这是你回来之后去求的。”谢塔专心将红线系好,“白柳,我找到你了。”
“嗯,你找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