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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写写(随笔)

亲爱的,陪我去看海吧

最近陆离觉察到付游有些虚弱,他担心地问:“宝贝,你最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付游抱住陆离,将头埋在他的颈窝:“亲爱的,我胃疼,不想吃饭。”

陆离看到他这样子,心里感到温暖,他仍然像以前一样爱撒娇。他轻轻摸了摸付游的头,低下头吻了他的额头:“吃药了吗?我们这几年都很忙,没有去体检,现在我们稳定下来了,要不我们去体检一下?”

付游抬起头回答:“嗯。”说完,他站起来,抱着陆离的脖子亲了他一口,然后飞快地跑开,陆离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去追他。两人闹了一会儿,最终以付游撒娇结束:“不闹了,不闹了,我胃痛。”

“还疼吗?吃晚饭了吗?”陆离担心地把刚刚压在身下的付游抱在怀里。

付游习惯性地把头靠在陆离的胸口:“吃了,又吐了,难受。”

陆离心疼地给付游换好衣服后问道:“能走吗?我抱你去,现在就去医院。”

付游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暖暖的,感觉胃都没这么疼了,他挂在陆离怀里嘟囔着:“哥哥抱我下去,然后去医院我再自己走…”

陆离拍着他的背哄道:“宝贝想怎样都行,去医院了你还想要我抱着你也行。”付游摇了摇头:“不要,只有小朋友才要抱着看医生。”

陆离笑了一下,在他耳边说:“你在我这不就是小朋友吗?”

付游脸红了,反驳道:“我说的是5、6岁的小朋友!你别逗我!”

陆离亲了一下他的耳朵说:“好好,走吧。”付游也不再说话,乖乖地把头靠在陆离的肩膀上。他并不是不想说话,只是这次他真的很疼,他从小胃就不好,所以经常胃疼。他也没当回事,但最近不想吃饭,甚至一闻到食物就想吐,最近也打算去医院,现在正好。

“请第120位患者付游到诊室就诊…”

做了一系列检查后,他们坐在门口等待结果。付游靠着陆离的肩膀睡着了,过了一会儿,医生让他们进入诊室。陆离看到医生一脸严肃,心里不知为何紧张起来,握着付游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付游轻轻回捏了一下他的手,轻声说:“你怎么比我还紧张啊?别担心,应该只是小病,无论是什么病,你都不会离开我,对吧?”付游自己也有些心慌,总觉得不是小病,但他还是安慰着陆离。陆离的手放松了一点,没有像刚才那样握得那么紧。他回答了一句“嗯”,然后询问医生:“医生,他得了什么病?”

医生叹了一口气,回答道:“胃癌中期,请积极配合治疗,保持心态平和。”

胃癌中期。

陆离的脑海一片空白,他想站起来,走到医生旁边核实结果。但当他站起来后,腿好像不听使唤了,他呆呆地站在那里,直到付游的声音传来:“医生,我会积极接受治疗的。”

“好,先去办理住院手续吧。”

“嗯。”他们说完后,陆离才反应过来,他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寻求大人帮助一般地看向付游。

付游的脸似乎更白了,但他还是对着陆离微笑了一下,拉着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哥,走吧,陪我去办手续。”

陆离被他拉着走出去办了入院手续,到了病房后,陆离依然木然,他坐在床边,看着付游。付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抱着他的手说:“哥,陪我睡觉,挤一下就能睡下。”

这一刻,他绷不住了,眼泪不停地流下来,抱着付游:“你每天都很痛吗?对不起...是我太忙了,为什么没有早点注意到你胃疼...宝贝,你好好接受治疗,快点好起来好不好?等你好了,我每天都给你做好吃的,不要离开我...”

陆离紧紧抱着他,生怕下一秒付游就会不见。付游看到陆离这样,心脏像被人捅了一样,他极力压制着心中的酸楚。他从来没有见过陆离哭,这是第一次。他抬起头,眨了眨眼睛,里面有一层水雾,隐隐泛着光。

他依然安慰道:“亲爱的,我会好好治疗的,别哭了,我的心痛都快超过胃疼了,我困了,陪我睡觉好吗?”

“嗯...”陆离带着鼻音,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哭泣,还得让付游反过来安慰他,但他控制不住。

上了病床后,他紧紧抱着付游,直到听到付游平稳的呼吸声才入睡。此后,每天早上醒来,他都会亲吻付游,然后像往常一样抱着他去洗漱。付游也积极接受化疗,但每次陆离听见付游被病痛折磨的呻吟,心中都像被针扎一样难受。每天看到付游不想吃饭,他都会哄着他吃一点点。付游的体重越来越轻,陆离内心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

“病情恶化了...”

陆离抱着头坐在急救室门口的椅子上。他虔诚祈祷,但好像祈祷的人太多了,上天没有听到他的愿望。付游虽然从鬼门关回来了,但清醒的时间却很短暂。

他看着付游静静地躺着,时不时传来心率机的响声,让他稍微安心了一点,至少这些仪器证明付游还活着。

付游醒来后,像以前一样撒娇地说:“亲爱的,带我去看海吧。”他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最后的时光,他不想在医院度过。他向往湛蓝的天空和广阔的大海,或许是因为生活在内陆城市很少见到海的缘故吧?在临死之前,他想去看看那个令他向往已久的大海。

陆离虽然难过,但他依旧强忍着让出一个微笑说:“好的,明天我们就去。”

他定好机票,帮付游办理了出院手续。第二天一早,他们前往海边。在那里,他们度过了美好的时光,拍了很多照片留作纪念。

那天他们在海边散步,付游突然对陆离说:“‘付游’和‘蜉蝣’发音很像呢,也难怪了。”

陆离心慌了起来,赶紧抱住付游:“宝贝,别乱想,没事的...”

付游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抽泣起来:“哥...我舍不得...我舍不得离开你,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哥...”

陆离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下来,付游刚得知自己患上胃癌时没有哭,化疗的时候也没有哭,现在因为舍不得而哭了。

他真的很难受,他也舍不得陆离,他想每天都能看见他,能亲吻他。但这一切就像是场梦一样,现在梦要醒了,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着付游的背,给他安慰。

在这片无人的沙滩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海浪拍打着岸边,黄昏时分,落日晚霞洒在海面上,一切都是那么浪漫而又惬意,但也充满了不舍。陆离看了眼晚霞,在付游把头转向他时,吻了他,他们深情地亲吻,付游的脸上还有泪痕,眼睛红红的。陆离抬起手替他擦去泪水:“宝贝,想看夕阳吗?”

“嗯。”付游很小声地说。陆离抱着付游坐着,和他说话。刚开始付游还会回应,但现在却迟迟得不到回应。

陆离慌了,他轻摇着付游,害怕是他的声线颤抖:“宝贝,宝贝,你睡着了吗?宝贝,你怎么了?回答我啊,你别逗我了...…”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渐暗,只有陆离一人抱着付游,傻傻地等着他醒来,感受到那人已经失去了体温才逐渐认清现实,大海的波涛汹涌,盖不住对爱人的呼喊。

在将付游下葬后,他买了很多酒,在付游的墓前坐下来。他打开一瓶酒,轻轻摸着付游的墓碑说:“你胃不好,之前我一直不让你喝酒,你老是埋怨我,现在我买了很多,你陪我喝。”

“付游,你看,这张照片是你高中的时候,我趁你睡着时拍的,没想到吧?我早就喜欢你了。”

“还有这张,当时是你18岁生日,我趁你不注意,把奶油抹在了你脸上,然后你追着我打,那是我暗恋你的第二年,我当时真觉得好喜欢你。”

“这张是我向你表白的时候,你当时同意了,我特别兴奋...这是我们买花的时候拍的,然后这张是你抱着花,我趁你不注意时拍的...”

陆离坐在付游的墓前,一张一张地说着他们拍的照片。即使没有人回应他,但他仍然在说,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游游,我和你说了这么多,你也和我说一句好不好?你看,我手机里这么多照片都是关于你的,我暗恋了你这么久,别不理我啊,我好想你,你回来好不好...”

夜晚的墓园显得那么瘆人,但陆离却毫无所觉。他一直说着,等待着再也得不到的回应。

因为付游走了,在他怀里看了最后一场夕阳,死在了他向往的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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