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

夜幕悄笼，高楼的落地窗前，洛欣杳俯瞰眼前的霓虹闪烁，片刻后，她转过身，恰好与一个沉默身影对上了眼。

　　洛欣杳：“……绍斓。”

　　“嗯。”

　　季绍斓继续盯着她。

　　“怎，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季绍斓的眸子终于有了点波动：“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不会难过？”

　　洛欣杳已经走到玄关处，闻言转头看着季绍斓，神情认真且温柔，她轻声道：“我之前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遇到帅气男人的女鬼才倾国倾城的，我又是怎么遇上一个这么好看的你呢？”

　　季绍斓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们上辈子肯定是认识的，虽然跟你相处时间不长，但我能感受得出我对你有一种亲切感……假如你不在了……”

　　洛欣杳一手拿起手机，一手搭在了门把手上，嘴唇微动，几乎不可闻地说了几个字。

　　季绍斓瞳孔难以抑制地瞪大了，下一秒，大门已经被关上从外反锁。

　　明明连躯壳都没有了，季绍斓却依旧感到无边的冷意从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那些遥远地快要隐没的回忆轰然冲上大脑，隔着漫长悠久的光阴，恍如一场美好而不真实的梦。

　　双燕城四楼KTV的一间包厢里，程清夏在女孩“我们一起学猫叫”的歌声里压低了声音，对身旁戴细框眼镜的男生怒目而视：“盛春和！你最好如实告知叫我来这儿的目的不是说媒拉纤！”

　　盛春和淡定取下眼镜用面巾纸擦拭，冷漠地瞥他一眼，熟练嘲讽道：“你脸真大，你不是都跟那个叫洛什么的女生告白了么，怎么，你还想着脚踏两只船？”

　　“不是，你怎么也觉得我向洛欣杳吿白了，你整天都在关注些什么……”

　　“安静。”

　　程清夏满腹憋屈还没发泄完就被盛春和打断，当场又要发作：“搞什么——”

　　盛春和忍无可忍地手动将程清夏的头转向，程清夏还没来得及当场捊袖子跟他干架，就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女孩的眼睛。

　　程清夏：“……氧化钙。”

　　女孩一身衬衫加浅红格裙，露出了白皙的胳膊和纤细的两条腿，一对杏眼正笑吟吟吟地望着他。

　　这架势，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啊！

　　歌不知什么时候被切换了，飘缈悠扬的旋律响起，这首歌先前火遍大江南北，红极一时时大街小巷任谁都会哼几句。

　　程清夏想退缩了——若不是盛春和死命摁着他，他现在已经夺门而逃了。

　　盛春和这玩意儿也不知道什么毛病，过个生日居然来的人居然只有他和那个女孩……他可能还是因为那女孩的要求才被免为其难邀请的。

　　歌声仍在继续：“一想到你我就……”

　　程清夏一张脸生生僵化成了棺材板：“放我走！我要离开这儿！”

　　盛春和双手箍着他的腰，额头上青筋若隐若现，他咬牙切齿道：“你敢走我就敢告诉姑妈你飘得上天了给女生送定情信物暗戳戳早恋！”

　　程清夏继续挣扎：“莫须有的事儿，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尽管去吿！”

　　两人僵持间，就在这时，包间门被人从外打开了。

　　一身黑色衬衫徐子规推门而入，下一刻，和后面跟着的洛欣杳与房间里的三人面面相觑。

　　梁婵也不好再继续唱下去了，于是起身关了音乐：“洛欣杳来啦——这位是？”

　　盛春和松开摁着程清夏的手，在程清夏惊疑不定的目光中起身介绍道：“他叫徐子规，跟……程清夏一个班的，这是梁婵，那个叫洛欣杳，都是我的同班同学。”

　　梁婵闻言立刻笑道：“我听说过你，高二七班的班草。”

　　程清夏不由地看向徐子规，那人温文尔雅，长相清俊，纯黑的衬衫显得皮肤白皙如瓷，在朦胧的灯光下如身披柔光，俊逸得不似凡人。

　　“谢谢。”徐子规微微一笑。他与梁婵先前并不认识，这是第一次见面，所以并没有太熟络，以至于没发现梁婵目光灼灼地正盯着自己。

　　程清夏眼神雪亮：呵，女人。

　　四人在这边有说有笑，气氛和谐。梁婵一瞄坐在沙发上低头玩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