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安抚地瞧了黎溪一眼,本意是想让对方放下戒心。却不想,被黎溪直截了当地误判为杀意。
黎溪将花醉护在身后,机警地死死盯住女鬼。原本那个戏精黎溪好似从未存在过似的,他失去了伪装用的高冷,放弃了内心的搞笑,摒弃一切自利想法,以眼前这个不知何时爱上的青年为中心。
女鬼叹了口气,先将自己变为生前模样,又挥手将两人身上的伤口处理好,坐在安全位置待明事理的人醒来。
日薄西山,花醉才悠悠转醒,见面前一人一鬼大眼瞪小眼,实在没忍住捂着微笑了起来。黎溪简直要气笑了,危险中,这人还笑得出来,不怕死啊。
“前辈,有事请明示,小辈必尽全力完成前辈夙愿。”
“你倒比他有眼力见,他都瞪了我一下午了,你知道我有多怕自己一闭眼,再醒就看不见我的身子了!”
花醉差点没憋住,轻咳两声掩饰行为:“前辈见谅,我们二人相识以后,又结伴同行,彼此之间互相关心是理所应当。”
这段话对于黎溪来说,是晴天霹雳,将他内心的最后一丝侥幸化为飞灰,泪水在他眸中打转。
“奴家生于这片土地,死葬这片土地,本应无悔。但那村长欺人太甚,想杀掉小虎并把奴家带走,奴家主动和他在一起,只求保全奴家相公的性命。不想,这杀千刀的反悔了,下了慢性药让相公的身体素质和智力不断下降。奴家发现时,相公智商已与八岁孩童无异,只会说一句话。奴家去找村长,不想,他已厌弃了奴家,将奴家抛给村中光棍,完事后又嘱咐他们杀了奴家,奴家不甘,才回来讨命。”
黎溪用读心术时刻监听其内心活动,确保无误,压下泪意,向花醉点点头。
“所以呢,前辈希望我们杀了他们?”
女鬼摸摸头,坚定语气:“不止,还有奴家。奴家想相公了,想吃相公做的饭了。”
其实他们也问过怎么杀,结果,这鬼只是指指黎溪,便不言语了。
两人再回来时,已至午夜时分。他们亲眼看见魁梧的村长按着个少年郎,一只手捂住他的口鼻,另一只抓着刀,白刀进红刀出,将少年砍成一个破碎的娃娃,连最坚硬的头部都不放过。
很恶心,脑浆的白与鲜血的红交织在一起,连花醉都有些不适了,偏生村长还舔着刀尖,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嘭”的一声响起,多少都勾起了村长注意,他提着刀向发出声音的地方靠近。
黎溪吓得屏住呼吸,缩成一小团以降低存在感,还不忘安抚着一旁淡然自若的花醉。
啊啊啊,他为什么一点都不怕啊,这显得我很胆小啊,话说,总有一天会厌倦的吧,这样没用的自己,只会给别人带来痛苦与灾祸。
多种负面情绪不断叠加,黎溪痛苦地叫出声来,时间在这一刻停下来了,一个俊美的男人从扭曲的空间中踏云而至,他抬手轻轻抚平黎溪紧皱的眉头。
如果黎溪还醒着,也许能认出这人是谁。
简帝义撑着下巴,打量了一会儿花醉,撇撇嘴将时间倒流重演,删去黎溪爱上花醉的记忆。
我的溪溪,你怎么能在这时候爱上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