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玩的还真花欸。从小被桑父灌输一妻一夫的桑祈看着跪在下面手捧茶盏的女子,啧啧不止。
谁能想到,现在乖乖跪着敬茶的女子,刚刚还在她面前口出狂言呢。
这些人还真是没劲,老是一成不变的恪守着繁琐的礼数,还没以前几个月大的球球有意思。
“王妃姐姐。”
说话的女子身着一袭绛色疏花罗裙,一双烟眸霞光醉晚,似有蒙蒙薄雾,让人忍不住心生喜欢。
只是...
“当不起当不起,我还没你大,哪里担得起这一声姐姐啊。”
“妾身自是比不得王妃那般的岁数,只是有些事情,还是年龄稍大些的好...”女子说出的话和她柔柔的外貌一点也不一样,说的桑祈一愣一愣的。
“参见王妃。”是一道温和有礼的男声。
那女子听见这声音明显愣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又猛然想起自己刚才在桑祈面前说了什么,低头行了个礼的功夫,耳根早已红了个透,行完礼也顾不上其它,匆匆地离开了。
emmm好像还有点可爱欸。
桑祈不由笑了一下,然后转头,意料之外的,不是昨天房顶上大半夜不睡觉穿个喜服莫名其妙游荡和鬼一样的男人。
她盯着他仔仔细细看了半晌,最后谨慎地吐出一个字:“好?”
男人这才想起眼前这位半大的丫头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在下杜旭,是平阳王的门客,方才那位相必王妃已经猜到了,是平阳王的...妾室,她痴缠平阳王许久,平阳王这才在不得已之下将她接了过来,还请王妃不要在意。她...人其实还是好的,只是有些时候,性子太急了,还请王妃多多体谅。”
“...哈哈,小姐姐挺好看的。”
“哪里的话,王妃也是一等一的姿色,王爷对您也是心生欢喜...”
桑祈表面笑着应和,心里却是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反驳了个遍。
“啧啧啧,看你这个心虚劲,不会连名分都没给人家一个吧。”
“不得已,好一个不得已,怎么的,就是说这还是被迫的?六六六,好一个精神专一,肉体...咳咳咳,少儿不宜。”
“emmmm对长的好看的人没脾气怎么办,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我信你个头,夸人不长脑子,我长什么样我自己心里还不清楚?我要长成那个水灵灵的样子我可以一天到晚腻在镜子那里。”
两人就这么口是心非的聊了一路。
唉,桑祈看着小姐姐手里的茶水,仗着没几个人在,毫不掩饰垮着一张脸。
“慢着!”突如其来的一道声响,像是许多**子里被冤枉的人在刑场上命悬一线时的那句“刀下留人”,直直撞开了桑祈的心门。
她猛地站了起来,那个声音她实在太熟悉,她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大声喊出他的名字,不清楚这里喊出名字会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最后干脆提起厚重的所谓王妃正规衣服的裙摆,小心绕开还跪着的小姐姐,直奔了过去。
最后几步的时候,她是扑过去的,少年稳当地揽住少女的肩,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眉毛霎时间松开,眼中几抹数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很快被少女的笑颜占据:“卓文远,你找到我了。”就像之前许多次捉迷藏一样,你和球球总能把我找到。
她笑得开怀,根本没有去细想为什么卓文远会出现在西昭。
身后的男子清咳了声,桑祈这才松开扒拉着卓文远的手。
平阳王看着他们,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悲:“人没错就好,不过这小姑娘已经嫁给了我,你怎么办?”
卓文远还没开口,桑祈的嘴已经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首先,我们没拜堂。”
“其次,盖头我自己揭的。”
“而且,龙凤花烛也被我吹熄了。”
“礼未成,此乃其一。”
“根据我的研究,女子成亲三个月后才能称得上正式夫妻,此乃其二。”
“你娶的是张琏愿,你要找就去找她,找我算怎么回事,此乃其三。”
一番话下来,平阳王怒极反笑:“你一介妇...”
“平阳王。”卓文远出声打断了他说话,“也许我们该聊聊...事”
平阳王听到这话,冷静了一下,挥手:“罢了,卓公子这边请,至于这位...”
卓文远看着桑祈,也有点头大:“你去门口等我。”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杜旭突然开口:“不如我领着她在王府中随便走走吧。”
沉默ipg.
平阳王看着他们对峙,眉眼间尽是烦燥,干净利落一个手刀劈过去,桑祈却好像脑袋后面长了双眼睛搬,转身的瞬间躲开攻击反将他的手擒拿住,熟练地就要向下压。
卓文远甩了甩手,将桑祈向后倒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紧握的手因为晕过去而卸了力气。
平阳王:... ...
杜旭:... ...
小姐姐:好,都不在意我是吧,那我走。
啊这,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原理?
卓文远把再次附上来的手扒拉开:“麻烦了,帮我看一下她。”
离手的一瞬间,又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你别乱走,就站着。”
书房里,香炉里一小缕烟飘飘散散,卓文远一进门便有些不适应地皱了皱眉,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平阳王假装没看到卓文远刚才的表情,自顾自坐到主位上:“仔细说说吧,怎么合作,我最欣赏你这种有野心的年轻人了。”
像一匹孤狼独自行走在广袤的沙漠里。
只是不知道那黄沙满天的前方会不会出现那一片盈盈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