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1.

防卫部的数据检测室里丽全正在继续整理21号案发后的人员轨迹数据。

“呦，你们回来啦？”丽全把注意力暂时从屏幕上移开，看向门口两个高挑的身影。

其中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用无名指顶了顶自己的眼镜框：“如果要检测花粉的新鲜程度，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这种生物样本的检测，防卫部的机器倒是能做，但精确度不高。”丽全摸着下巴思索着，“你最好还是去隶属科技部的生物研究所做，那里的检测科刚好有我的旧相识。你们要是有需求，我现在就联系他。”

“那就麻烦联系一下吧。”威尔特说。

丽全向他比了个OK，在屏幕上敲击了几下，上面便显示了一位男子的影像。

“这位是生物研究所的查尔德教授。”丽全向威尔特介绍屏幕里的男人，随后又向男人介绍起门口的那两位，“这两位是防卫部特别调查队的威尔特少尉和他的特别助理罗前。”

“您好少尉，”查尔德在屏幕里打着招呼，“丽全你打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查尔德教授。” 威尔特开始像对方解释自己的来意，“我们想请您检测一下空气样本里的花粉新鲜程度。”

“这个简单，你们现在就可以把样本送过来。” 查尔德爽快地答应下来。

挂完视频后，威尔特没有丝毫停顿，从丽全那里拿来空气样本后便带着罗前直奔生物研究所。

“你以前去过生物研究所吗？” 威尔特看着车，在路上跟罗前搭话。

“去过是去过，但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罗前回忆着十年前生物研究所的模样。卢尔德的发展速度太快，不过十年，一些街区就已经大变样，变得面目全非，与罗前记忆里的模样大相径庭。

“为什么去的？”威尔特接着问。

“做‘美人鱼号’试验机的驾驶前检测。” 罗前回答着，脑海里浮现的是“美人鱼号” 在检修台里的状况景象，那可是海底第一批五十米级的战斗型机甲。

“现在‘美人鱼号’已经投入量产了。”威尔特开着车，防卫部到研究所要横跨五个城区，路途稍远。

“我很早就想问了。”罗前好奇着，“防卫部的机甲库我们能去参观吗？”

“我可以，你应该够呛。”威尔特遗憾地告诉罗前，“大型机甲，尤其是战斗型的都是海底联盟直接管辖，即使是防卫部内部人员也要提交申请才能进入机甲库。”

“保密等级越来越高了，”罗前感叹着，“明明十年前还没有这么严。”

“好了，到了。”威尔特停下车，指着眼前白色温室型的建筑说。

“知道了。”罗前讲着跟威尔特一起下了车，发现研究所相比十年前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生物研究所作为动植物专科研究中心，应该是卢尔德生物种类最为丰富的区域，因此研究所门口绿化都是海底城里鲜少遇到了热带植物类型。

“实际上陆地上这种植物挺多的。”罗前指着那些绿化带里参天的油棕树，“当然只有雨林地区有。”

“我们两个靠近大自然的次数实际上已经超越了卢尔德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口。”威尔特讲着，“研究所的科学家们也很少见过真正的陆地生长的动植物。”

“我也算半个生物学家了。”罗前看着玩笑，笑着。

“威尔特少尉。”

罗前正笑得开心，只见前方有一个男人向他们打着招呼。

“查尔德教授，”威尔特向那人走去，并把一小份罐装的空气样本交到对方手里。

“明天结果就能出来，”查尔德教授说着，“结果一出来我就把结果发给丽全。”

“好的，教授。谢谢您了。”威尔特道完些正欲带着罗前回家，查尔德却突然把他们二人叫住。

“这位叫罗前的助理，”查尔德似乎在努力回忆，“我们俩是不是以前见过面啊？”

“没有吧。”罗前回忆了一下，但并没有在以往的记忆里找到对应的部分。

“绝对见过。”查尔德斩钉截铁地讲，“刚才在视频通话里我还有点不确定，线下一见我百分之百确定了。请问您是不是参加过十多年前的‘美人鱼号’试验机的驾驶实验？”

罗前面色一变，惊讶着问：“你怎么知道？”

“我以前负责过驾驶员的体检。我记得有一位驾驶员当年与‘美人鱼号’的契合度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九，就是您啊！” 向罗前走近，握住他的手，“您是我见过的身体结构最完美的人类啊！”

罗前突然被一顿夸，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哪里，哪里。现在比我更契合的人肯定更多了。”

“没有。”查尔德脸上显露出惋惜的表情，“十多年了，至今没有人超过百分之九十九。”

“那别的海底城也肯定有。”罗前谦虚道。

“没有，我老婆就在海底联盟的生物部门任职，至今海底联盟没有找到契合度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驾驶员啊！”查尔德讲着，似乎突然注意到了罗前的义肢，表情跟你悲怆，“您退役得太早了啊！您要是没退役，可能政改都不会发生！”

罗前被教授说得云里雾里，自己的退役跟政改有什么关系？

查尔德教授硬拉着罗前又说了一大堆，才肯放了两个人回去。回去的路上，罗前坐在副驾驶上跟威尔特继续有关‘美人鱼号’的话题。

“威尔特你说，要真跟教授说得一样。到现在都没有人超过我，那我是不是有可能重新成为驾驶员啊？”

“第一，你当初是试验机驾驶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机体驾驶员。第二，你现在多少岁了？”威尔特毫不留情地打破了罗前的幻想。

“那你驾驶过机甲吗？”罗前问。

“‘美人鱼号’是没驾驶过，我只驾驶过一个防御性机甲。”威尔特回答。

“威尔特•丹啊，威尔特•丹！你到底有多少底子没向我露出来啊？”罗前愈发觉得自己身旁的这个年轻军人深不可测。

“海底联盟的少尉，驾驶过机甲很合理。”威尔特讲着，一个加速便回到了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