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的同学比望月白想象得要热情,善意像扑面而来的风,将人抱个满怀,不忍将其推开。正因如此,那个少年才能在这里交那么多朋友吧。
几个少年少女同她挥手道别,随即渐行渐远,天高云淡,还能远远听到他们的笑声。其中的金发白衣少年显然已经融入其中,有说有笑,眼中洋溢着幸福。
这里的风景充满了纯朴的气息,正值夏季,荡漾的绿色原野上开满了不知名的白花,层层迭荡,美得不可方物。
巨大的黑鹰又出现了。它盘旋于望月白的上空,数根黑漆漆的羽翎扑簌簌落下,像一场绽放的雨。
望月白接住羽毛,捏住柄端,在两指间旋转,细细打量着。
望月白帝庚,你开始掉毛了。
黑鹰逐渐降落,最后幻化成了人形,男人玄色和服萧萧肃肃,接过少女手中的羽毛。
帝庚换羽期。
望月白会变秃吗?
帝庚垂首认真地想了想。
帝庚可能吧。
望月白甚至想象到了帝庚毛褪尽后的模样,白条条的,跟店里拔了毛的黄油鸡一个样,脖子细长无毛,挂在橱窗前待人挑选。
光这样想,就颇具画面感。
帝庚不知她心中所想,只看见她的嘴角微翘,看起来心情不错。
帝庚学校怎么样?
望月白挺好的,同学都很好相处。
帝庚深邃的眸子半眯,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两个人来到居住的地方,宅子前的牌子字迹已经模糊不清,颇有年头。外表大得出奇,坐落于寂静的区域,附近的居民很少。
帝庚白天替你打扫过了。
望月白辛苦了。
木门吱呀,夕阳顺着门涌进来,给屋子里的东西笼上一层金光。
中央的沙发上,一个穿西装的男子静静坐着。
望月白并不惊讶,似乎早知来者何人,她换了鞋子,走到男人面前。
望月白的场大人怎么亲自来了?
的场静司毕竟是我亲自看着长大的孩子,我可不想有人会因为不合理的安排受委屈。
望月白没有,学校和住处我都很满意。的场大人还有事吗?
的场静司虽然在笑,可是笑意直是表面一层,再深层的,是捉磨不透的深意。
的场静司还要提醒你,别忘了你的任务。
望月白每一次的任务我都完成的很完美,这次也会。
的场静司是吗……那就好。
一旁沉默不语的帝庚忽然开了灯,堂内登时明亮起来,果真是一座很大的宅子,光是一楼的客厅便宽敞无比。
帝庚不知的场先生要来,今天只做了两人的饭。
言外之意,是要驱客。
望月白帝庚。
帝庚的性子一直如此,就像他素来看不惯的场静司,所以从在她身边开始,帝庚从未对的场静司有一句好言。
望月白也不知道究竟为何。
的场静司表情没什么变化,目光在帝庚身上停留一瞬,又移回望月白的身上。
的场静司望月,真的不需要我给你找新式神吗?
帝庚冷哼一声,上了楼。
望月白不用,有帝庚就够了。
的场静司虽然很强……但性格真是糟糕啊。
望月白我会好好跟他说的,抱歉,的场大人。
的场静司淡淡一笑,站了起来,抬手理平西装上的褶皱。
的场静司那就不多打扰了,在这里遇到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望月白知道了。
的场静司没有多作停留,他的式神为他打开房门,直至目送黑色轿车驶远,望月白才回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