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季冬淼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手撑地,打量眼前的城门。
还没休息几秒,他发现一个严重问题:“这门是关着的。”
林镌状态比他好很多,于是走上前,伸出手决定敲门,突然——
“嗖~嘣。”
一支羽箭嗖一下钉在林镌身前,林镌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摔倒地上,惊出一身冷汗。他看着这支差点要了自己小命的东西,深深插在地上,尾段还在不住轻颤,心有余悸地慌忙向后退。
季冬淼亦是被吓的不轻。他大吼一声:“我们不是怪物!”但看着这高耸的城墙,不由地担心上面的能否听到。
不过还好,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上面探出个脑袋来,冲两人挥舞胳膊。两人看不懂他的肢体语言,不过也不需要懂了。随着一阵沉闷的响声,门开了……开了一条缝?
从门缝挤进去,一男子迎面走来。来人在看清来人前神色轻松,但此刻唯有震惊。
“竟然只剩下三个人了?”他缓缓说道。
三个,不对啊?两人回头。
一个身材略微显瘦小的女孩穿着一件过分宽大的衣服。她拘谨地缩在那里。脸上有些污渍,但并无明显伤痕。
见两人看来,她结结巴巴的说:“我……那个,之前,额……我……”
“算了,你过会儿再说吧。”林镌打断了她。她这个音量估计只有蚊子才能听得到。等等,蚊子?林镌脑海里浮现出一只巨型蚊子,一口能把人吸成干尸。不是,什么玩意儿啊!他赶紧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春雨,你先回去休息吧。”那人说。
名叫“春雨”的女孩点点头,拉开一扇墙走了进去。两个人这才发现这门内一左一右各有一扇石门。只不过由于光线太暗,加上注意力没有集中在那一块所以没发现。
“你们……你们先去洗洗吧。”那人还算体谅两人的状态,没有让他们顶着这一副狼狈的模样谈话。他叫来两个人带路,自己沉着脸走开了。
两个人被带向不同的房间,不过应该都是洗浴室。
林镌拿着引路人给他的衣服,走进了个类似小型游泳池的地方。这里有几个不小的水龙头。林镌随手挑了一个打开,温水哗哗地流出来。试了试温度感觉不错,便没有再开别的。
林镌脱下衣服,习惯性的抖了抖却突然发现上面绣着三个小字——林时远。
他盯着这几个字陷入沉思,看来这就是我的名字了?他默默记下随后放在一边。
知道了自己的名字,他遇到了新的问题。那就是作为一个男生洗那种长到几乎快齐腰的头发是什么感觉!
反正就挺茫然的。有心想要一把剪刀或者找个理发师捣鼓一下,但又担心不合规矩。到现在为止,他所见到的人似乎都有一头不短的头发。
不过应该是可以稍微剪短一些的。季冬淼和那两个带路人的头发都比他的短。但是他们披头散发的真的不难受吗?
笨拙的洗好头发,把打结的地方一点点解开、捋顺后,然后拿起衣服。
样式与老家那边差不多,没什么装饰,比较素雅。感觉上布料明显更硬一些。
洗澡真的很让人放松。讲真的,他差点哼唱起来。试图穿上衣服时,他突然发现不对。刚才好像没有上洗发水。摸摸头发感觉不是很脏的样子,也没有什么异味。那就,就不管了。
穿戴好,在“泳池”边的镜子里好奇地打量自己。
长得……虽然不想这么说,但确实比原来的自己帅一丢丢。现在的他五官可以用端正来形容,脸上很干净,不过皮肤没什么光泽,估计是那高危工作导致的。看肤色像是个白种人,进化得很成功的样子。
不知道怎么的,这地方的人一个个都跟染了头发,戴了美瞳一样。头发和眼睛的颜色那是千奇百怪。他亲爱的同学就是一个蓝毛。那两个领路的又都是一头殷红,而来开门的家伙反倒最正常的褐色头发。林镌挠挠头。真的,这个头发没有一点要干的样子!
自己现在看上去有一种斯文的读书人的感觉,满身伤疤看上去与之格格不入。他身形不算强壮,也想来一定也不差。毕竟走了这么久的路也没有太累。摇摇头,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推开门稳步走了出去。
这里的走廊都黑漆漆的,照明工具是一个发着暖黄色光的圆球,不过此刻他们都是一副不大乐意工作的样子。闪烁着微弱的光。竟然有几分恐怖游戏的感觉。还好没有配上什么糟糕透顶的恐怖音乐。
林镌就着微弱的灯光确定自己来的方向。真庆幸这里的走廊没有岔路口,不然就这么个照明工具,非得迷路不可。
而另一边,季冬淼强装镇定,看着自己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好了。”为他治疗的男子疲惫的说。这人是一头墨蓝色长发,盘在后脑勺。感觉有一点不伦不类,不男不女。
“哦。”季冬淼盯着地板不敢抬头,他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虽然啊,现在的形势不算乐观。但看到无数人朝思暮想的异能,说不激动那是不可能的!门被那人关上。季冬淼松了口气。看样子没露馅。他发誓异能这东西,有机缘他势必要搞到手。
那么事到如今,先洗澡吧。他看着已经放好水的水池不由感叹:他们人还怪好的嘞。就是不清楚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接受异能的治疗有副作用,他感觉上眼皮受到的重力似乎大的离谱,身边仿佛站了几个数学老师念咒,总之就是困,非常困。
…………
那个褐色头发的谁向季冬淼招手,示意他坐。季冬淼在林镌旁边一个座位坐下。林镌在面无表情,在摆弄衣脚。空气好似凝固了。但季冬淼仍然只是觉得困,很难打起精神来。于是熟练地低下头,闭目养神。
“季冬淼啊。我知道你很悲伤,但是……”
“干嘛啊?”季冬淼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叫自己,也是回了下意识回了一句。然后茫然自己为什么不在课堂上。
“恩?你谁啊?”刚刚下意识的问出口就反应过来说错话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尴尬,林镌把头埋得更低了。他不知怎么的,想笑。努力憋笑时,突然有一些庆幸头发长,能把脸遮住一些。不过它怎么还没有干?衣服都要快被你搞湿了!
对方看上去惊呆了,他“腾”的站起来,眼睛瞪得老大,一脸吃惊。
“这是怎么了这是?我…王顺啊。你这……怎么的是把我给忘了?”
“你先别激动……”季冬淼刚才梦回故乡了。现在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
王顺根本听不进去:“不是,你怎么回事?受刺激了?脑子坏的了?这也……”
“停停停。”眼见王顺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乱飞,林镌连声叫停。
王顺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凶巴巴的问:“干嘛?”
林镌苦笑道:“你先别说了,现在我们真的什么都记不得。”
“啊?什么鬼?没听说过有这种技能啊。”王顺瞪眼。
“伏生。”季冬淼突然开口。
“又是什么鬼?”王顺看向季冬淼。
季冬淼已然冷静下来,向林镌伸出手:“纸给我。”
接过林镌递来的书,他哗哗翻找了一阵,指着一处给王顺看。
“不常见,森林深处,弱点暂无。精神攻击,轻伤一般为视觉、听觉不定时损伤。有很强领地意识。”
王顺咂舌又向后翻了一页只见上面只有几道划痕,再之后就是一片空白。
林镌承认,季冬淼认真的时候一直都挺厉害。
王顺似乎脑补过来了。嘴张了又张,硬是吐不出一个字。三个人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
林镌管不了这么多,他迫切的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所以现在我们失忆了,今后怎么办?”
“先不要说出去,最近城里不太平。”王顺马上回答。
“怎么个不太平?”季冬淼问。
“政变吧。”林镌猜测。
“你还记得?”王顺摸额头。
“啊……下意识的……”
季冬淼看了林镌一眼,紧接着问:“那异能呢?”
“你指小秋那种?”
“谁?”林镌茫然地瞅了季冬淼一眼。怎么又牵扯到异能上去了?这世界有异能?
王顺替季冬淼回答了:“冬淼的表哥季秋淼啊。冬淼没告诉你吗?”
“我表哥!”季冬淼头都大了。
王顺又去摸额头。两个人看他摸了半天头也没想出好办法的样子,也是没的主意。
最后王顺放弃了道:“要不你们去找小秋吧。他比较有主意。”
“那行。”林镌说。季冬淼只是“恩”了一声。看样子是默认了自己有了个表哥。但他表面上平静,心里实际上骂骂咧咧。
两个人被王顺带到另一面墙中,林镌放松下来,发现不知道由于什么古怪的原因,所有的门都在右手边。也就是远离城外的那一面。
走了一小段路,王顺敲开了一扇门。
开门的应该就是季冬淼的表哥了。虽说是表哥,却比季冬淼略矮上一点,有着一头齐耳的墨绿色短发和眼睛。
所以留短发是可以。林镌得出结论。
王顺说明了情况,转头招呼两人,然后简单寒暄了两句就出去了。
季冬淼毫不客气地就坐上了床,而林镌还站在一边。
季秋淼坐在桌前陷入了沉思,无言中,季冬淼大大咧咧的,头开始一点一点,林镌则是百无聊赖地打量房间。
看上去像是一间单人宿舍,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布置的很简单。
林镌随意打量着,他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一沓纸上,表情突然一变。
“这是什么?”他指着这沓纸问。
“什么?”季秋淼被打断,看向他手指的方向。
又是一阵沉默。突然,后面传来“咚”的一声。
“这个吗?我的一个想法罢了。”
林镌看着季秋淼轻描淡写的样子,那可真是……装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