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没有开张的温韬后,莫白同霜颜行至草屋鳞次栉比的新手村,恰恰在村头遇见了哼哧哼哧喘着粗气、瘫坐聊闲的武松以及小蛮。
小蛮显然和武松解释了一番莫白的来历,武松听闻,亦如小蛮初听那般语中夹杂着轻蔑地道:“什么神使者!俺看咕噜巴拉虽说没啥不良的嗜好,所以准是睡觉睡昏了头,等他看见那神使者在恶龙手里挫败灰心的时候——俺好期待嘞!他会是啥表情嘞!”
“你这样一说呢,我也好期待呢!走!我们现在就去告诉咕噜巴拉,看他楸长胡子时能揪掉几根胡子……”
小蛮忭跃浮生地说完,立时起身,拉着武松就要往咕噜巴拉的草屋去,不经意的一个回眸,其骇得三魂七魄均要散了,颤颤巍巍地道:“这……这这这……怎么可能啊?!”
“小蛮,咋啦?见鬼了吗?”
武松搔着头不解地看了眼忽地停住脚步的小蛮,可当其的视线循着小蛮的目光睃过去的时刻,浑身冷不丁地一颤,心里的话不及思索,脱口而出道:“呔!俺滴个亲娘欸!恶龙……恶龙咋进村了嘞!?”
据说,在很远古远古的时期,新手村首任强悍非凡的村长咕噜咔拉曾和三寒涧的恶龙首领签订过契约,那边的恶龙是被严禁踏进新手村的领地的,通常友善的对战切磋都是由新手村的村民主动去找,而如今的霜颜已然踏进,除非……
韧伫在两人身后的莫白和霜颜未曾挪步,其中莫白饶有兴味地凝注着惴惶有如憨子、身高仅是差之厘毫的两人,随即抱了个拳,淡淡笑之道:“托二位的福气,在三寒涧里我已收服了‘恶龙’,如今也不再是孑孓而行了,这还得多亏二位的指引相让,多谢多谢!”
话音刚尽,莫白的嘴角扯出一缕略含讽意的弧度,既是对小蛮和武松先前不顾义气的离弃,又是对眼下两人的恶语中伤。要知他可是为了救武松而去的三寒涧,结果换来的却是白眼的讥诮。
“你真……真驯服了恶龙!”
武松诧愕地瞠目挢舌,也唯有这个解释能诠释为什么霜颜能出现在这了。其还是难以相信,但又不得不接受眼前的事实,再追忆起刚才的话,其双颊顿时红得跟猴屁股无疑,滚热非人。
另一边的小蛮面貌上的神态逐将松软下来,语声没了哪怕丁点的骄气,其看着莫白,嗫嗫嚅嚅着说:“你……你原来真的是神使者哇!”
话声多着些崇拜,其顶想凑到莫白身边仔细去瞧瞧,不过望了望莫白身边的霜颜,不禁缩了缩头,摒除了这个想法。
莫白没打算再多加理会小蛮和武松,领着霜颜从另侧的黄尘小径穿行……
转眼来到莫白曾经居住的草屋,只见咕噜巴拉深深皱着眉头,两道自鼻端延伸至嘴角的纹路似是烂沟谿壑,将两侧干瘪的肉块撑得耸耸的,像是屋顶的两爿斜檐,顶严肃儿透着股子不好看。其正沿着屋外的土地踱来踱去,思思量量的在那均衡着什么。
莫白知其还想着那莫须有的“黄金”呢!便不着声地靠了过去,觉得临走之前还是应该跟来到这个RPG世界相识的第一个人好好的告个别,或许依照RPG的设定,能有什么意外收获也不定呢!
“咕噜巴拉村长,我要离开新手村了,感谢你前些时候的照顾,深深的感谢!”莫白发自肺腑地作了一揖,略微有点儿感伤。
咕噜巴拉惊讶地回了回头,一对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就那么睖睁着,手足无措地乱作一问:“武松救出来了吗?你怎么好端端的要走啊?没了神使者新手村还怎么太平百世呀!”
“武松已经无恙回来,霜颜现在也已跟随于我……”莫白斟酌着语句,道出了事实,“其实我并非什么从天而来的神使者,我只是莽莽天地同你们一样的一介普通人而已,我相信新手村在村长你的带领下一定会愈发强盛的。”
“霜颜?”
咕噜巴拉没捕捉到莫白话里的要点,这时方注意到莫白身后的妙龄少女,当看到她两侧的鳞片时,吓得腿肚子直打颤地后退一步,咽下了大口恐惧的唾沫,病恹恹的语气道:“罢了罢了,鸟要飞留不住,神要走老朽又有何本事能去留呢!老朽只能在这里助神使者一帆风顺了。”
“再见。”
……
步出新手村,莫白举目望着头上绿茸茸、不知名的苍天巨树,少说都饱经百年时光的侵蚀了,他生出一种陌生、虚幻、略有些儿压抑的感觉,向身后的霜颜询问道:“霜颜,你说我们应该从哪个方向走?说实话我也没出过新手村,要不你选个方向吧?我听你的。”
一秒,二秒,三秒……
仍没有听到霜颜的答应。
莫白生出极度的不详预感往后望了望,能远望到霜颜那道柔凄的倩影仍停留新手村的村口,他一通小跑跑了回去,狐疑地看着驻足不动的霜颜,问道:“怎么了?”
霜颜委屈巴巴的好像要落泪了一样,指着面前的空气,有了主心骨似的向莫白诉苦道:“这里被人设下了什么屏障,应该是直接封锁我们龙族的,我过不去。”
莫白凝望着雪白肌肤的霜颜,她确实在这两方地界受到了看不见的空间挤压,他忧烦地自语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也尝试从外去拉霜颜,但除了弄痛霜颜外,然并卵呀!
俄顷,咕噜巴拉施施然来了,看见脸上写满烦闷的莫白和苦恼攀上肌肤的霜颜,其大劲拍红了额头,一面走,一面自责地说道:“神使者啊,老朽忘了告诉你了唷!我的祖先曾和龙族签订过契约,一是龙类要想入新手村必须得依附宿主,这二呢,是得需要‘破障石’或许别的什么神异之物,龙类方得走出新手村,去向更深远的世界……”
“你这祖先,怎么这么多破规矩……还是就是龙族怎么……”莫白一大腔话说也不是不说又难受,他用力按按鼻骨,消遣着烦躁。
咕噜巴拉讪讪抓了抓长髯,没有接话。
霜颜得知这还是头次听到的契约真相,倒显得平静了很多,她紫瞳柔柔地定在莫白身上,慰藉道:“莫白,你先去外边的世界看看吧,就先别管我啦……等找到破障石你再来找我也行啦,我会一直等你的!”
风光似刀,割面割心……
莫白顿了许久,对上霜颜含情脉脉的美眸,以磐石雄峰般坚定的话声道:“霜颜,等我,我会回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