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是说没资金不拍了嘛。”男人懒懒地从床上起来，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一点都不想浪费。床对面镜子里的男人一脸起床气，当男人抬头地一刻，镜子里的男人露出了安抚的笑容，男人心情好了一点。
“申哥，我听刘姐说……有人投资了。”
“谁啊？”
听到答案后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窗外汽车的鸣笛声显得格外响亮。
直到申淘避开镜子，慢慢低下头吐出嘴里的牙膏泡沫，看着它一点点被水流稀释不见，耳边的声音还是没有半分减少。
“……余家那位投资了我们的电影。”
……
关于余盛的事，公司在他面前一个字都不敢提，当然那是申淘红了之后的事：当年申淘的电影拿了第一部奖，从颁奖典礼回来直接进公司占了一间会议室跟高层谈判，没有人知道谈了什么。只是后来公司再也没把他往那个方向打造过，营销策略也变了。
但没用，今天的凤凰昨天的老鼠，什么出身什么黑料都是圈子里最爱的，演艺圈里都知道他的出身就是余盛的代餐，包括第一部戏都是沾了余盛的光。
“人家是为了他吗，人家是为了余小少爷！”公司高层接下这部电影时不忘记在他跟前冷嘲热讽几句，“这本子就是冲着小少爷来的，要不是人被老爷子撵去国外了，这戏能轮到你拍？”
每每想到自己因为小少爷受的委屈，申淘都庆幸得亏那人不在圈子里混了，不然自己肯定要在他面前失态。怎么也得逮住机会骂他两句不是？
申淘抹了把脸，右手捏笔小心翼翼往鼻尖上一点。这颗“痣”几乎跟了自己一辈子，还是看不太顺眼啊。
……
申淘坐在榻上。
他抬头看着镜子，眼神里全是痴迷。
摄影师手都在抖，这位爷今天状态奇好啊！在场工作人员的心跳声在他的头转向一个角度时达到巅峰，摄影师表面镇定地按下快门，心里早就炸锅了，这照片不得被粉丝跪舔？
美人懒懒散散卧在榻上，衣衫半解，露出大片的胸膛。他眼神迷离，跟神仙妃子饮了酒一样有股痴态。视线往下移，鼻尖上的痣好像凝着一股妖气，把人的眼神往那吸，让人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
小助理在旁边等他，一见他拍完就往他怀里塞暖宝宝，那着毯子往美人身上裹，嘴里念着祖宗可别感冒了。等成片出来，申淘披着薄毯亲自选好，指定了自己最满意的一张。
“其实那张才是最好看的。”摄影师看了一圈说，“那个角度不是最完美的，但是眼神是最到位的，痴迷，慵懒，极富有占有欲的眼神。”
申淘最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的样子最像小少爷，所以后来大火拥有自主权之后的他再也没像过小少爷，除了那颗该死的痣是公司要求必须点上的，没有妥协的地步。
有的时候就连他也说不明白，到底是不愿意让别人在他脸上看到小少爷的脸，还是别的什么。
但他最清楚小少爷的眼神，那个曾经自己苦苦在卫生间里练过的眼神，被反复挑剔不够像他的眼神，即使自己这么多年刻意避讳也会在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的——上位者在纸醉金迷的余韵中赏给你一点注意力的眼神。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种眼神有多大的诱惑力，有多么令人疯狂。
摄影师不死心：“申老师，不然我们用这张？”
申淘闻言皱了皱眉。小助理拿着个咖啡杯，听到这话也慌的不行，纸杯子已经给捏变形了。
摄影师看他不同意，叹了口气，几乎要放弃了，直到看到一抹身影。
“余总，您看这张是不是更好？”
余……总？
申淘迷茫地转头，跟一张俊秀的脸对上了。来人戴一副黑框眼镜，整个人的气场被压低了很多，跟十几年前完全不一样，跟变了个人似的。片场因为他的到来安静了很多，一瞬间众人都忙起来了，连没活的小助理都被有经验的化妆姐姐抓去帮忙了。曾经他无数次想过两人的见面，一定到处都是倒吸气的声音，人们会感叹他们怎么那么像，然后在背后议论很多年前的八卦。
没想到。
居然是这样。
“这张感觉很好啊，比上一张更夺目，很棒啊，不愧是申老师。”余盛礼貌微笑，看起来应该是最标准的那种，根本挑不出一点毛病。
余盛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居高临下，反而很亲切地主动伸出手。
“余总。”申淘的声音带着调侃的意味，握住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那只手跟自己的一比显得太纤细了，手表搭在上面随着动作轻微晃动。
“申老师你好，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那可未必，申淘嘴角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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