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在云端散成云霭，天际刚泛起一星鱼肚白，很快被几朵乌云遮盖。
一个注定阴沉的日子。
乔楚生自昨日起情绪就不太好，沈眠之在一旁宽慰良久，才舒缓几许。
一早用完早餐，三个人在警察厅集合，齐齐走进厅长的办公室。
厅长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乔楚生有了
厅长太好了，说说
路垚十八年前，和沈大志一起审讯王一刀的人，是你吧
厅长你什么意思
沈眠之找你还挺费劲的
沈眠之查了才发现，警局不久前着了火，烧毁了一批旧档案，还好楚生认识以前的老警察，不然还真打听不出来当年跟他一起审案子的人是你
路垚你也正是从那个案子起，才开始飞黄腾达的吧
厅长没错，然后呢
乔楚生然后我们怀疑，十年前是你杀了教书先生，随后与沈大志一起栽赃嫁祸给王一刀
厅长我没听错吧
路垚别紧张，目前只是怀疑而已
厅长老爷子知道吗
厅长炯炯的目光直视乔楚生，他亦抬眼对视，眼底有责怪、有不忍、有回忆，却唯独没有动摇。
沈眠之他会知道的
沈眠之不愿乔楚生面对这样残忍的现实，有意抢过话头，乔楚生在下面握紧她的手，轻拍两下以示安抚。
乔楚生结案之后，我会亲自跟他说的
厅长本以为提到白启礼会让两人退缩，却没料到是这样一副无法挽回的局面。
他理理警服站起来，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
厅长老爷子让你来帮我，你却让我背黑锅
厅长好，我倒想听听，我怎么就成杀人凶手了
沈眠之别急，坐下来，我们自会给你分析清楚
路垚十八年前，王一刀连斩三人，你奉命缉拿，在香满楼附近查到嫌犯的踪迹
路垚在追击过程中，你与犯人发生肢体冲突，随后，误杀了赶往妓院的教书先生
路垚这一幕恰好被当晚巡逻的沈大志发现，于是，你用王一刀的巨额悬赏和转成正式警察编制做条件买通了他
路垚你和沈大志连夜审问王一刀，趁对方宿醉，一鼓作气让他认了前三桩罪名，并把误杀的第四人也栽赃到他头上
沈眠之一石二鸟，你升官，沈大志发财，玩得真漂亮
厅长你们这话得讲证据
路垚十八年前的旧案，你们以为从此了事，可没想到十八年后，那个教书先生的相好，那个妓女，寄了一份卷宗给沈大志逼他认罪
路垚老沈也是个老实人，直接就被吓懵了，想找你来商量对策，您倒好，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杀了灭口
厅长给他鼓鼓掌，靠近了身子问路垚。
厅长精彩，真精彩
厅长你这是在探案呢，还是在写小说呢
厅长昨天的情况咱们都知道，完美的密室，我请问，我怎么杀人
路垚那种小戏法，糊弄糊弄白痴还可以
路垚这话有点暗戳的意味，乔楚生咂摸两下不太对劲，偏过头瞪他。
乔楚生能不能好好说话
路垚回了一个标准微笑，继续解释手法。
路垚案发现场被定为密室，前提有三：门反锁、窗反锁、风扇转动，除此以外，就没有别的出口
路垚而且根据昨晚在现场的警员讲，他们撞入房间之后，检查了门锁和窗锁，而且都亲眼看到了风扇在转动
乔楚生什么意思
乔楚生风扇转的时候人怎么钻过去
乔楚生昨天我跟眠眠都试过，我们俩的身手都不敢肯定
路垚这就是一个小小的障眼法而已
路垚凶手提前做了两件事，在窗帘下露出的部分，放置了一面镜子，在其对面的视觉死角，放置了一扇通电的风扇
路垚因此，凶手可以从被窗帘挡住却没有通电的风扇穿出，而进入房间的人，却会误以为风扇一直在转
沈眠之这种招都能被你想出来，看来你当时真的很慌
厅长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我就是凶手
路垚案发后整个院子都没有人再进出，说明凶手就隐藏在警局里
路垚你逃出房间，再混入一楼大厅，假装跟大家同时听到枪声
路垚早上警员告诉我，他关了风扇，那么请问在案发之后我们到来之前，能够取回风扇的人除了你，还有谁呢
厅长我还是那句话，证据
路垚再精明的罪犯，也会在犯罪现场留下蛛丝马迹
路垚把人带到风扇前。
路垚你从这儿跳下去，然后跳到一楼的花坛里，然后再溜回大厅跟其他人碰头
路垚而厅长呢，假装刚下班的样子，必然也会穿着警服，可他这身警服上，是不是少了点什么东西呢
路垚故作思考的沉默一下，乔楚生一只手指向他警服的右侧口袋。
乔楚生少了个扣子
厅长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右口袋。
厅长这衣服旧了，掉个扣子有什么好奇怪的
路垚是没什么奇怪的，不过我还知道，你这颗扣子到底在哪儿
乔楚生得罪了
刚说完，乔楚生上前一步打开他的警服右口袋，果然从里面掏出一颗铜质系着红线的小圆扣。
厅长扣子掉了自然就放到袋子里，这能说明什么
沈眠之当然不能说明什么，不过……
沈眠之说着看向路垚，他马上意会，拉直了扣子上的那根红线。
路垚这个是我系上去的
路垚在你办公室的时候，我看到这颗扣子特别好看，所以就把它割了下来，然后放在了电扇下面
乔楚生只有凶手才会担心自己是不是留下什么线索，然后你就把扣子藏起来了
路垚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沈眠之聪明反被聪明误
乔楚生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厅长擦擦头上的汗珠，走近两步贴在乔楚生旁边，小声耳语。
厅长楚生，看在咱们是同门的份上，我以前也帮过你
乔楚生哥，我穿的是警服啊
厅长好，请转告老爷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厅长转身等待制裁。
萨利姆和小队长迎上去，到底是干了很多年的警察厅厅长，小队长也不忍给他戴上枷锁，侧过身子将人请出去。
路垚嘿嘿嘿
路垚狡诈的笑笑，上手关了留声机直接抱走，还不忘吩咐后面的两人做事。
路垚帮我拿着唱片
乔楚生还陷在回忆里还没走出来，这没心没肺的态度让他一通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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